他的母妃是鄰國公主,說是公主,也不過是個可以隨意送出去和親的不得寵的庶女,故而就算到了大夏,入了平南宮,也並不得寵,景淵自然也不得聖人看中。
前世景淵充當的不過是個沒有存在感的皇子的身份,在太子景湛對付貓妖的這場戰役裏,他就是個旁觀者。
不過現在想想,他也算聰明,明哲保身,景湛執掌天下之後,他便尋了個由頭脫去了他皇族的身份,雲遊四海去了。
這樣一個人,為何重來一世,突然就有了不一樣的存在感?
“好了好了,我們不是在說貓妖嗎?怎麼提到裏頭的人了。要我說,玄清閣這次可是遇上大麻煩了,若玄清閣當真倒了,還不知會怎麼樣呢。”
“說的是,先是上元佳節燒了乾坤樓,再是內部出現叛徒,這可不容易啊,我聽聞每個進玄清閣的人都要經過試心術的測試,能騙過試心術可見那叛徒真是不簡單,我猜啊前閣主的死肯定和叛徒有關,說不定就是被自己人害的。”
“我看是曆來玄清閣對貓妖壓製太過,乾坤樓一毀,貓妖就忍不住了,這不,現閣主到底是稚嫩些,一下子就被打倒了。”
有人居安思危,擔心玄清閣出事,自然也有人幸災樂禍,他們語氣中的嘲諷看戲之意,令明熙不覺皺了皺眉。
若非有玄清閣百年來的維係,又怎會有大夏如今的太平繁榮之態,這些人平日裏過的太過安逸了,連是是非非都看不清。
也難怪姑姑會說,人有時候比妖更邪惡和虛偽了。
說書人拍了拍小木板,讓大家安靜了下來,他清了清嗓音道:“今天來給大家說說玄清閣舊事,大家隻知玄清閣的存在威懾了貓妖,使得他們不敢作亂,但你們可知,是為何嗎?”
說書人的反問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他們饒有興趣的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傳說百年前,還不是如今盛世的光景,那個時候,人類和貓妖共處天下,一分為二,貓妖法力無邊,皆能幻化為人。玄清閣是道門裏最隱世的一支,她們常年居蒼穹山內,不問世事。其他門派皆要同貓妖一較高下,人類的世界豈能容他貓妖存在,可惜啊,人類屢屢敗退,被擊潰的不成樣子,不得已之下,各派請求玄清閣出山來平定天下。”
“既然玄清閣這麼有本事,為何當時不把貓妖徹底消滅了?”
有人耐不住了,急著問道。
說書人倒是不急著回答,慢悠悠的喝了幾口水,在眾人催促下方才又繼續道:“玄清閣心係天下,對眾生一視同仁,妖又如何,人又如何,隻要互不幹擾,共存天下也未必不可。”
明熙低著頭淺淺喝著茶,聽著說書人提起這些舊事,明家百年來一直堅守初心,從未行差踏錯過。
“所以,便有了乾坤樓,有了那些記錄著人類和貓妖之間秘事的卷宗。”
“這些卷宗就能壓製住貓妖了?”
說書人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捋了把胡須道:“非也非也,不過是君子之間的信諾罷了。”
“照你這麼說,妖還守信?”
說書人沒有回答,隻是笑了笑,旁人便又問道,“那既如此,為何貓妖會屢次三番攻擊玄清閣,他們是要造反了嗎?那聖人能壓製得了他們嗎?”
說書人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收書了,“今日就講到這裏,若要知曉後續,明日再來。”
臨走的時候,又朝眾人道:“眼見不一定為實,更何況有些事情不過是以訛傳訛。”
眾人不解其意,轟然一笑便全散了,明熙抿著已經冷卻的茶水,隻覺涼意溢滿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