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得,那是景池的生母,已過身的榮妃娘娘。
她,是隻貓妖。
明熙收回目光,轉身又看向別處。
“六皇子生性懦弱,自小就沒有存在感,殿下說他心思單純,那他最想要什麼,殿下可知道?”
提起景淵,景池便又想起他的母妃“玉嬪娘娘”。
自打自己的母親去世後,宮中眾人對他避之不及,不說皇後向來就與母親不合,更是要對他趕盡殺絕,便是旁人,也不想觸了自己的黴頭。
而隻有景池的母親玉嬪娘娘將他視為己出,暗中接濟,這才讓他平安健康長大。
這份恩情,景池一直記著,所以他不容許任何人傷到景淵。
“阿淵想要的與我一般無二,不過是安穩度日。”
明熙輕撫了撫架子上的書籍,歎了口氣道:“殿下可是一點都不了解你這個弟弟啊。”
“你……”
景池的話才剛出口,少年端了茶進來了。
擱下茶後他欲言又止,看了看明熙,又看了看景池。
“有話就說。”
“薛三姑娘來了。”
“薛寧?她來做什麼?就說我有事,讓她改日再來吧。”
景池沒有注意到,明熙聽到‘薛寧’兩字的時候,整個人都緊繃了。
少年離去後,景池又接了她之前的話,“我不了解?我與阿淵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的熟悉難道還比不過你?”
明熙卸下麵上的緊張,轉身看向景池,笑了笑,“大齊與大夏不睦多年,眼下的平靜也隻是暫時的。玉嬪娘娘不過是個被大齊拋棄的棄子,在平南宮苟延殘喘。殿下眼中的他們母子,大抵是溫潤純善,不與人為敵,隻想安穩度日的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景池負手而立,這些話從明熙口中道出,真是一點都不令他驚奇。
想來玄清閣百年才出的這一個人,必然有她特殊之處。
“六皇子自小謹慎懦弱,做任何事都是戰戰兢兢,不敢冒頭,恐怕也是玉嬪娘娘自小的叮囑。但此次城內玄案,聖人卻想起了他,殿下可知緣由?”
景池皺眉思索,其實他也有所耳聞。
自今年初夏之後,大齊那邊便有些蠢蠢欲動的趨勢,邊防線屢有被破壞的痕跡。
他也從朝臣口中聽聞,這一仗恐怕遲早要打,所以這個時候,聖人方才想起了自己還有這個兒子。
明麵上是讓景淵去處理,但實際上權利卻還是下放給了景湛。
景池並不是不知道聖人的心思,他也曾暗中提醒過景淵,勿要將自己牽扯進去。
“你知道的事情還真是不少啊。”
明熙坐至茶桌前,自顧給自己倒了杯茶,細細品嚐。
“殿下之前問我,是如何吸引住六皇子的,這便是緣由。他想要的是眾人的追捧和注意,自小被冷落無視慣了,一旦被重視,就會得他的心。”
“阿淵怎會是如你所說的那種人,我看是你用你那副好皮囊勾引的他吧。他心性還不成熟,被你這般人迷惑也在所難免。”
這話明熙可不愛聽。
“殿下可要自重,如此汙蔑人,可是有失您的身份。”
景池抬眼見她果然有些氣在眼裏,頓時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過了。
他甩了甩衣袖,輕咳了聲道:“罷了,此事我也不追究,我隻要你以後莫要再同他有何牽扯。城中玄案若真是貓妖作為,我定會處理,但很多事情,並不是表麵看到的那般。”
“這般說來,殿下早就知道那些人是如何死的?”
“你如此問,難不成你也早知其中緣由?”
“這個嘛……”明熙故意賣了個關子,“我早就與殿下說過,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我想救貓妖朋友,更想要守住玄清閣,不得已才接近的六皇子。”
“你總說你要守住玄清閣,難道玄清閣會遭滅門之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