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蠻大的島,島上有一萬來戶人家,大多是從內陸舉家搬遷過來的,沒有原住民。
這兒原是廢墟,也沒有原住民,五年前,一群人來了,在廢墟上建造了城市,修築公路、地鐵、機場,然後開通輪渡,與內陸有了往來。
緊接著剩下的人也來了,在這裏安了家。
島名人們都忘記了,或許在官方地圖裏還找得到,但人們也不願去記,日常聊天裏,還是願意說這個官方給的代號。
“第三區”
這裏還有一座很大的學校,落座在城市的中心,周圍的建築像簇擁著它似的,把它團團包圍。
學院裏的學生是最後到達的一批人,年齡最低的隻有十歲,最高的也不過二十。
這批少年在觀感上與普通人別無二致,但卻有一個共同的稱號:
“妖怪附身者”
在遠離市中心的海邊,夜幕降臨,海灘上湧現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式燒烤小吃也架起了頂篷。
一輛救護車不合時宜地停靠在路邊,走下幾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抬著擔架,把他運上車,開往市中心的醫院。
緊跟著的,還有位身穿圍裙的大叔,看樣子像是那一家燒烤攤老板。
這事說起來不複雜,他是那大叔攤位裏的夥計,搬運啤酒時意外滑倒。
摔倒時他死死抱住酒箱,原是想護住啤酒箱,但身下視野盲區剛好有塊臉大的石頭,啤酒瓶碰到石頭碎了一地,巧的是,正好有個一指長的碎片,在他倒下時斜插進了喉管。
沒有割到動脈,真是萬幸。
不知過了多久,醒來時,他躺在病床上,喉嚨傳來火一樣的灼燒感。呼吸也意外地困難。
是怎麼昏迷的呢?他不禁想,但記憶卻終止在醫生把他抬進救護車的那一刻了。
不過更在乎的是誰幫他換的衣服。
原來那套寬大的風衣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穿滿藍白條紋的小號病號服,好在大腿內側的束縛感還在,這讓他安心不少。
他原本就很瘦弱,骨架又小,襯不起什麼衣服,平時穿著那大他一碼的風衣,立起領子,就看不清臉了,現在換上病服,倒是把臉展現在了陽光裏。
他長著一頭黑發,發梢偏黃,輕微卷曲,有幾縷從眼角穿過,快搭上了鼻尖,頸後的頭發也貼著後脖,一看就很少打理。
瘦弱的臉,透著病態的蒼白,五官端正,但他的眼睛很有神,像狼瞳,銳利且鋒芒,幾縷垂下的發絲,卻像是窗上的窗簾,有意遮擋那銳利眼神。
吱的一聲,門被推開了,一前一後進來兩個人。
前麵的人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邊眼鏡,三十左右的年紀,一看就是醫生,但不是昨天把他運進救護車裏的任何一個,後麵則是燒烤攤老板。
“你醒了。”醫生先開口問道。
他想回話,剛開口,喉嚨處便傳來一陣刺痛,原本想回答“是的。”從嗓子裏傳出的卻是一個模糊而沙啞的“啊”字。
像被破了洞的氣球,任憑他怎麼努力從進口吹,也做不到讓氣球鼓起,發出“啊”字以外的聲調。
他的嗓子又痛了起來,這讓他不敢再說其他。
“別動,也別說話。”醫生安撫他,接著好意提醒到:“不用擔心。你送醫比較及時,好好修養幾個月是能恢複的。”
聽到這話,醫生後麵緊跟著的老板也舒了口氣,不像進來時那麼緊張了,張嘴想對醫生問些什麼。
不巧醫生先一步轉頭,對老板問到:“病人是叫張瓏對吧。”
見到醫生轉頭,老板止住了提問的意圖,急忙回答。“誒,是的。”
“你是他?”醫生問。
“是他老板。”
“噢。”醫生停了一會兒,低頭看著手上的單子說:“他現在需要靜養,為了避免二次傷害,我還是推薦留院觀察兩個月。”
張瓏看醫生麵前老板,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好的”頓了一會兒,老板點點頭,一改之前的遲疑,肯定的答複到:“這是工傷,我會負責到底的。”
這話像是老板對自己打氣說的。
“對了,還有。”醫生沒有看他,依舊低著頭,繼續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