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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存在於世間嘛?或許這樣問比較合適,正義在哪一方呢?
假如你在某個公司,公司出現了紕漏,一大堆次品將進入市場,但公司也處於倒閉的邊緣,已無力再做新一批來替換次品。
你會立在哪一方呢?和公司脫離關係,指責公司不應該生產次品,並告訴大眾真相。還是,當做沒看到,為了同事們能拿到工資,能夠支付家庭貸款,免得同事們露宿街頭,隱瞞事實,繼續維係公司。還或者,免於內心的困難,一人從公司離職,任事態發展,眼不見心不煩,獨善其身。
同類的事情還有很多,正義仿佛也存在立場,人們會根據立場選擇所屬的正義,她從小就有這類感覺。
如今她已十九歲,因為有妖怪附身,所以一年前轉學到這所位於第三區的妖怪學院。她不擅長和人交往,在學院外租了個房間,原本以她的經濟情況是不足以租房的,但好在她有一位相伴多年的好友。
那個名叫行賦的少年,是個身手頭腦比誰都靈活的傻瓜,從不服從任何人或立場,堅信正義和拯救的單相思傻瓜。
“六點了,沈苓安,再曠課可不是寫寫檢討能敷衍過去的。”少年取下衣架上的學生外套,丟在她床頭。
“說的簡單,三千字你來試試。”她把被子往上一扯,蓋住頭,腳踝又漏了出來。“好冷~”
行賦看著這雙腿像地鼠一樣縮回被子,打開衣櫃,也不理她的作怪,挑出幾件衣服看也不看就往她床上丟。
“痛啊。”
衣服隔著棉被打在她身上,引得她一陣咒罵。
行賦也不管她,任憑她甕在被子裏說著什麼壞話,自顧自去衛生間洗漱。
這房間本就不大,擺上兩張床一個衣櫃,就剩幾平米空間了,好在衛生間是獨立的,就是這玻璃隔斷他有點受不了,也不知是不是房東惡趣味,整麵隻有中間是存在貼膜的,其他部分則是全透明,他隻能另買道窗簾,擋在玻璃前。
花幾分鍾洗漱完,行賦走出衛生間,手裏還拿著毛巾,一團棉球就正中他的麵門。
“幫我放簍子裏。”這時沈苓安已從床上坐起,在扣製度扣子。
行賦打開棉團,一件件丟進簍,問到:“要我等你嘛?”
“去早點攤幫我占個座就行。”她回答:“別像上次一樣,讓我倆蹲路邊像坐牢,”
“好好好。”行賦敷衍著出了門,過了十分鍾,她也整理好衣裝出了門。
看了眼表,六點半,天已經亮了,街上的店麵大多還沒開張,一排排卷簾門閉合組成牙齒,中間零星開了幾家,像老人缺失門牙,有種滑稽感。
快趕上行賦時,繞過拐角,往前兩三百米就是約好的地點。她在路邊長椅上看到一個男人,雙腿跪地趴在長椅上,身上披著件黑色風衣,破破爛爛粘滿汙泥,像是剛從地底爬出來的一樣。後背一起一伏,像是在大口喘息,痛苦不堪。
時不時還渾身顫栗,發出沙啞的幹嘔聲。
這人怪異的舉動,可疑的裝束還有那仿佛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汙穢氣場,都在驅離著她離開。
一開始,她也是這麼想這麼做的,盡量遠離這個男人,若無其事地從邊緣走過。不論何事對自身不管不顧的傻瓜有一個就夠了。
就在她要穿過男人時,一陣巨大的幹嘔聲傳出,男人脫離了長椅,頭朝下磕在方磚路麵,那痛苦的喊聲絕對不會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