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葉穀青幾人被廖家安排在村裏小張家剛弄好不久的新房裏,被褥都是廖母新做的。眾人的熱情和客氣弄得葉穀青十分不好意思。
夜晚,不知是不是換了新環境有些不適應,葉穀青翻來覆去許久都沒能成眠。旁邊的紅奚越已經睡著了,怕自己影響紅奚越,葉穀青悄悄的起了床拿了件外衣便走出了房間。
今夜無星無月,到處都是一片漆黑。因為村子裏風氣很好,從不曾發生偷盜的事情,村裏的房子都沒有院牆。所以葉穀青站在院中一眼就看到了佇立在黑暗中的那個人影。
毫無防備的葉穀青被嚇了一跳,待那人往葉穀青麵前走了兩步之後,葉穀青這才看清來人正是廖啟雲的師傅,白天他和紅奚越在海邊遇到的那個奇怪老人家。
看清楚對方,葉穀青戒備不減,因為這人白天給他的感覺太怪異了。以至於再看到他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做出了反應。性格使然,縱然葉穀青對那老人家有所防備,可是麵上仍是一片淡然,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
“老先生,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去睡?”
聽到葉穀青的話,老人家在葉穀青麵前的一塊兒石頭上坐下,伸手捋了捋胡須說道:“人老了,睡得也少了。躺著也不舒服,索性就起來看看。”
見他這麼說,葉穀青沒有接話,心裏盤算著再過多久找借口回房合適。
坐在石頭上的老先生似乎一眼就看出了葉穀青心中的想法,輕輕一笑,指著對麵的平滑的石塊兒說道:“小友沒想去跟老朽坐下聊一會兒麼?”就在葉穀青剛要說話的時候,隻聽老先生繼續說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還會在這具身體裏呆上多久?”
聞言,葉穀青猛地抬起頭看向老先生,而後沉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我說什麼不打緊,那我可以慢慢告訴你。”老先生側頭看了眼葉穀青的臉色,開口說道:“老朽自幼上山學藝,家師的本事雖然沒有學全,但還是有幸學的一二。今日我來猜猜小友的命數,若是說錯的地方還望小友切莫怪罪。”
“你本來自天外,因為命格太強而棲身到剛剛斷氣不久的一位公子身上,也就是你此時的這具身體。你本該在這裏一個月就爆體而亡的。可是因為這具身體的養父母平素裏積德行善結下的善緣留了你一命。隻是這些善緣終究支撐不了你多少時間。”
葉穀青越聽越心驚,等到最後一句時手指已經忍不住攥緊了衣擺。他一直告訴自己,這老先生是信口胡說,他說知道的都是下午他和紅奚越在海邊時無意中聽到的。可是雖然這麼說,但葉穀青還是無法從心底徹底說服自己。
沉默了很久,葉穀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看著老先生問道:“若是真的如此,先生該何解?繼續做善事結善緣?”
“不,不,不,你這種情況即便是做再多的好事,結再多的善緣也隻能救得了一時而已。這種情況老朽也無解,這世界本就該塵歸塵土歸土,哪裏來的終究還是要回哪裏去的。”
聽完老先生的話,葉穀青謔的站起了身,目光灼灼的瞪著坐在自己麵前的老人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見狀,老先生微微歎了口氣,提著衣擺起身拍了拍葉穀青並不算寬厚的肩膀說道:“天地之間有它一定的法則,你本就不該出現在這裏,你離開這裏撥亂反正不是一件壞事。”
葉穀青隻覺得心理防線在一點點的崩潰,看著那老先生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這絕對不行!我和紅奚越才剛剛在一起,我的事業才剛剛起步,我們還有許多沒有完成的事,我不能就這樣離開。他也不會讓我離開。”
“他隻是一介凡人,幹預不了你什麼。而且時間總是最好的良藥,時間久了即便是再深厚的感情終究會慢慢被淡忘。天地法則不能亂,你回到原來的地方才是正途,切莫隻顧眼前執迷不悟。”
聽完老先生的話,葉穀青不由一陣冷笑:“嗬嗬……天地法則不能亂?那不負責任的賊老天把我丟在這裏的時候可沒說什麼天地法則,正途歪道?什麼是正,什麼是邪?!天地佑我,我便敬天地,天地若待我不公,即便是拚得魂飛魄散我也要搏上一搏!”
葉穀青的話氣的老先生渾身打顫,指著葉穀青的鼻子半天沒能說出來一個字,最後氣的冷哼一聲拂袖而起,走回房間內老先生鑽進床底找了半天,在找到那個滿是灰塵的灰布包裹後,掩嘴笑的一臉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