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言語中的苦澀,凱莎的眼皮在不經意間顫了一下。
說真的,她又忍不住心疼他了。
她現在不想計較他之前對她有所隱瞞。
她現在就想讓他開心一點兒。
隻可惜這不是她能做到的……
她想勸他看開一點兒,可她覺得那樣顯得她在說風涼話。
所以她忍住沒去勸他。
但正因如此,她看向他的眼神在無形中添了許多關心和心疼。
這個滿身“傷痕”的人,為什麼要有那樣淒苦的人生……
真就是老天不公啊……
此時,就連那個公孫曉柔在望向卡洛斯的眼神都帶著些“同情”。
特別是看到他兩口把滾燙的茶水飲盡。
她眼中也露出一抹“心疼”。
不管他曾經是什麼樣的人。
可現在的他,就像一個舉世無親的孤寡老人。
她在他臉上除了悲涼落寞以外。
再看不到其他東西了……
他,應該是真的心裏苦吧……
否則又怎會是這樣的神態。
明明看起來是個三十左右的年輕人。
言語間卻給人一種滄桑老者的感覺。
他究竟是經曆了多少不公和困苦啊……
若非她與他才剛剛認識。
她一定要好好勸一勸他,開導開導他。
省的他以後想不開去輕生啥的。
不過她與他畢竟剛認識沒倆時辰。
她還是不太好意思去勸人家什麼。
這會兒她能做的,也隻有靜靜的望著他了……
李長信在聽到卡洛斯的那句苦澀之言後。
他也下意識的抿緊了嘴唇。
說實話,他能聽懂對方心中的苦痛。
可他卻不知道怎樣去勸他。
隻能呆呆的站在那兒看著他獨自痛苦……
他的永恒本來還讓他挺羨慕的。
但現在他不羨慕什麼永恒了……
若沒有親朋好友和家人愛人的陪伴。
這所謂的永恒,不就是永恒的折磨嘛……
一個人孤零零的存在於世間。
抬眼望去,天下間再無一人能與他舉杯對飲。
就好像天下之大,再無其容身之處一樣……
一個沒有“家”的人。
一個沒有家人的人。
到底是在怎樣的痛苦中熬出這六萬多年的?
那種事情他連想都不敢想。
因為光是想想就覺得那份“永恒”非常恐怖!
在飲盡那杯極燙的茶水後,卡洛斯將空茶杯放回到托盤裏。
他沒有再為自己斟茶,而是瞄了那李長信一眼。
“我身上就剩這些破爛了,你要是覺得賠償不夠,這小船也給你留下吧”
卡洛斯的語氣依舊帶著落寞。
雖然他早就做好故人全部老死的準備了。
但他沒做好故人為了替他鳴不平而被鎮殺的準備啊。
盡管那個不知真假的姨妹與他隻有幾麵之緣。
可那個丫頭確實救過他的命啊。
哪怕動手救治他的是她那個“徒弟”。
那他當時能擺脫發作的血毒也是依靠那丫頭帶來了那個泣血錄傳人啊。
她不僅是他的救命恩人,甚至還為了他這個不知真假的姨兄帶兵進攻艾羅皇都。
結果還被他師父和皇家騎士團的大統領給鎮殺了。
他是真心覺得對不起那個叫蚩夢的丫頭。
就算那件事都過去六萬多年了。
可他也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所以他這會兒心情挺沉重的。
胸腔裏那種酸澀的感覺,真的很讓人難受。
公孫曉柔在聽見那個紫發公子說要把船給她們留下後。
她心裏那是高興的不得了。
畢竟她還沒在水裏撈荷花燈玩呢。
要是被那個人攆下船,那不就白在船上待這麼半天了嗎?
用一些時間換一艘船,還是挺值得的。
“將軍慷慨,長信謝過”
聽到人家說要把這小船也賠給他,李長信當即便大方接受。
當然,他並非覺得卡洛斯賠給他戰損版的烏龍玄金鎧和赤練絕鋒刀不夠賠他的皮甲和巨劍。
他隻是覺得人家有虛空物質引擎這種能造萬物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