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蒼風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虛無的心髒如同擂鼓一般劇烈跳動著。之前放走李尋風一事本就讓他如芒在背,心中忐忑不安,此刻在瞥見夜羽那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的臉色時,他更是猶如驚弓之鳥般慌亂失措起來。
他不敢深入思考夜羽如此表情究竟是否與自己有關,腦海一片空白。突然就在這時,他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扭過頭,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正企圖逃跑的三個人影。緊接著,他口中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喝。
“你們三個想往哪裏跑!!!”
這聲怒吼猶如晴天霹靂,響徹整個徒磨山。
與此同時,白蒼風身形一閃,如同一道閃電般朝著李尋覓等三人疾馳而去。
要說這李尋覓三人也是倒黴,原本他們見楚向龍已是施展出了雷霆手段,便是想著趁機湊過去,渾水摸魚,戴罪立功。可是誰曾想,強勢合並徒磨山和伏龍山的楚向龍竟然在眨眼之間被人隨手滅掉了肉身,僅僅隻剩下一個元嬰!
當目睹到這震撼無比的一幕時,他們三人心頭不由得一震,腦海之中幾乎同時浮現出一個念頭——趕緊跑!要知道,就連強大如斯、已然踏入元嬰之境的楚向龍老祖,竟然都能被對方輕而易舉地鎮壓住。那麼像他們這種僅僅是金丹境界的人,若是再上去,豈不是和送死沒什麼區別?
然而,他們的想法固然美好,但現實卻總是那般冷酷無情。就在他們剛剛產生些許想要逃離此地的舉動之際,刹那間便感覺到一股寒意自脊梁骨處迅速蔓延開來,冰冷刺骨,仿佛下一刻自己就會命喪黃泉似的。
此時此刻,麵對如此恐怖的威壓,他們哪裏還敢再有半分異動!一個個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老老實實呆立在原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也不知究竟過去了多長時間,那種讓人毛骨悚然、膽戰心驚的可怕感受總算漸漸消散而去。他們暗自揣測著,或許那位實力高深莫測的強者壓根兒就沒把他們這些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放在眼裏,所以才會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
想到此處,他們高懸的心總算是稍稍安定下來一些,相互對視一眼後,緩緩轉過身去,準備邁步離去。可就在他們剛剛有所動作的那一刹那,突然間,一道猶如驚雷炸響般的暴喝聲猛地從他們身後傳來。
“你們三個還想往哪裏跑!!!”
這突如其來的吼聲震耳欲聾,直嚇得他們三人渾身一顫,雙腿發軟,險些當場就被嚇得尿了褲子!!
白蒼風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眼神如鷹般銳利,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李尋覓三人,緩緩開口道:“之前你們幾個不是挺能蹦躂的嘛,圍攻我的時候那股子勁頭去哪兒了?”
聽到這話,李尋覓三人不禁麵麵相覷,額頭上冷汗直冒。其中一人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我……我們都是被那楚向龍威逼,所以才會對前輩不敬,不然即使再給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冒犯前輩……”
另一個人趕緊附和道:“是,是啊,前輩。之前我們三個人所做的一切,也是被逼無奈,還望前輩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們這些小人物計較,高抬貴手,當放屁一樣放過我們這幾條賤命吧。”
這時,李尋覓表現出了比其他兩人更為機靈的一麵。隻見他那雙眼睛迅速轉動了幾下後,便立刻說道:“之前冒犯前輩,確實是我們幾人的不對。若是前輩不嫌棄,我等願一輩子侍奉在您左右,唯您馬首是瞻!”
白蒼風聽完,不屑地冷哼一聲,斜睨了一眼李尋覓,輕蔑地說道:“就憑你一個小小的金丹境修士,也配侍奉我?”說話間,他身形忽地一閃,徑直朝著夜羽所在的方向飛掠而去。同時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話。
“少廢話,閉嘴跟上!至於你們到底是生還是死,那可得看小少爺的心情如何了。”
“小少爺?”李尋覓三人聽到這個稱呼後,皆是不由自主地愣住。
隨後,他們一邊跟上前方的白蒼風,一邊將目光投向了在場眾人之中唯一一個看起來符合小少爺形象的人——夜羽。
當看到夜羽的模樣時,來自伏龍山的兩人隻是稍稍驚訝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然而,對於徒磨山的李尋覓來說,這一瞬間卻仿佛如遭雷擊一般,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竟然是他!那個在一年前被李徒磨強行奪舍的孩子!可是……他怎麼可能還活在世上?不應該啊,如果……”李尋覓忽地看向飛在前麵的白蒼風,心中震驚道:“他不是李徒磨的話,那李徒磨就是那個孩子了!?不然以夏竹的性子,又怎會如此守在一個孩子的身旁?!”
“我記得尋風不是去找他們了嗎……既然他們如今一同現身於此,那尋風豈不是……”想到這裏,李尋覓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毫無血色。
另一邊,夜羽從夏竹手中接過白靈蒼火的本源,將其緩緩融入體內。做完這一切後,他抬頭望向此刻回來的白蒼風,眼底閃過一抹寒光,開口吩咐道:“把那個人殺了,另外兩個人先留著性命。”
李尋覓心中正暗自思忖著,如何忍氣吞聲為李尋風報仇,可夜羽的聲音卻是在此時傳了過來。他猛地抬頭,順著夜羽手指的方向望去,刹那間,他的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整個人都呆住了。
因為——他驚恐地發現,夜羽所指之人竟然就是他自己!
瞬間,恐慌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湧上心頭,將他徹底淹沒。他甚至來不及思考更多,本能地驅使著身體做出反應。沒有絲毫猶豫,他二話不說,迅速轉過身,瘋狂催動體內元氣,驅使著腳下長劍,狂奔而去!
要知道,他與李尋風自幼便跟隨在李徒磨身旁,對於其的脾氣秉性多少也有所了解。倘若此刻李徒磨真的動了殺心,那麼即便他絞盡腦汁、使出渾身解數,恐怕也難以改變對方下定的決心。
\"哼,若是今日讓你小子逃了,那我白蒼風還有何顏麵存活於世?\" 隻聽得白蒼風冷笑著說了一句,隨後身形一閃,躍入一旁黝黑的傀儡之中。
下一瞬,原本毫無生氣的傀儡突然間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它那雙深邃黝黑的眼眸裏泛起一絲屬於白蒼風的神色。緊接著,隻見這具傀儡緩緩抬起黝黑的右臂,伸出食指,朝著正在奪命奔逃的李尋覓輕輕一點。
刹那間,一道黑色的光芒如閃電般激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準確無誤地擊中了李尋覓的後腦。
\"噗——\"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一道血箭從李尋覓的眉心處射出,直衝向天際。與此同時,李尋覓的身軀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直地從半空中墜落而下。
“本來以我的脾氣,當日你一劍斬我,我今日一劍斬了你便是。”隨著李尋覓落下,夜羽看向被白蒼風封印的楚向龍,語氣平淡的說道:“但可惜,你得罪的人不隻有我,還有她。所以李尋覓剛才的結局,或許會成為你的奢望。”
“……”楚向龍此刻被白蒼風封印著,不僅身體無法動彈分毫,就連聲音連發不出一絲一毫。在麵對夜羽的話語時,他除了滿臉猙獰,雙眼之中充斥著無盡的怒火與恨意,不斷地朝著夜羽無聲咆哮之外,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
眼前的這一幕,就好像與當初夜羽麵對他時的情況一般無二。彼此雖然都滿心憤怒,但卻沒有絲毫反手之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隨意玩弄自己的性命。不過不同的是,夜羽的果斷、絕決卻遠非楚向龍能比。
或許,這便是曾經立於世界之巔的人的魄力吧。
伏龍山上的兩個人親眼目睹了自家老祖這般淒慘的模樣,頓時嚇得麵無人色,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一不小心會惹怒到夜羽,從而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一旁的白蒼風看到夜羽在說話後,轉而將目光看向自己,心中不禁咯噔一聲。果不其然,下一刻夜羽對於他之前放走李尋風一事,緩緩開口道。
“這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後一次,不然李尋覓今日的下場就是你的。”
聽到這話,白蒼風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無比,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他連忙躬身抱拳,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多、多謝小少爺開恩饒命!小的日後必定加倍小心謹慎行事,絕對不會再像這次一樣如此粗心大意、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了,請小少爺放心!”一邊說著,白蒼風一邊在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總算是逃過了一劫。
然而,就在他以為可以鬆口氣的時候,夜羽緊接著的一番話語卻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令他剛剛放鬆下來的心弦再度緊繃起來。隻見夜羽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開口道:“不過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至於該用何種懲罰方式才能讓你深刻地記住這次教訓,你自己來說說吧。”
“……”白蒼風聞言,心中瞬間變得苦澀無比。具體的懲罰,他並不害怕。可是這種讓他自己選擇懲罰的情況,卻是讓他感到為難,與害怕。因為如果他說出的懲罰太過輕微,恐怕在夜羽看來就是毫無悔過之意;但倘若說得過重,對於他自身而言無疑又是一場痛苦不堪的折磨。
就這樣,白蒼風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足足過了好一會兒。忽然,他那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眸閃過一絲亮光,像是想到了什麼絕妙的主意一般。接著,他小心翼翼地朝著夜羽回應道:“我甘願承受白靈蒼火的炙烤一個時辰,懇請小少爺能夠應允。”
“兩個時辰。”夜羽不容置疑的說道。
隻見他手臂輕揚,隨意一揮之間,一道瑩白色的光芒驟然閃現而出。那光芒如同靈動的精靈一般跳躍著,眨眼間化作一團熊熊燃燒的白靈蒼火出現在眾人眼前。這火焰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高溫和恐怖的能量波動,仿佛能夠焚燒世間一切。
就在這時,夜羽另一隻手猛地一揮,原本被封印在一旁的楚向龍就像是失去了支撐的重物一樣,徑直被拋入到了那熾熱無比的白靈蒼火當中。
“可是……”白蒼風見狀,臉上頓時浮現出為難之色。他嘴唇微張,剛剛吐出一個字來,卻不想話未說完就被夜羽毫不留情地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