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貫中安排的趙雲能夠逃生的情節是他一出場就遇見夏侯恩,殺了夏侯恩搶了青杠(金字旁打不出來,字典上也沒有)劍便是趙雲活下去的必要條件。在我看來,這個伏筆埋得很好,我沒有理由舍去,隻是不知道《趙雲傳》的遊戲裏是不是也是如此設定。如果是這樣,我就隻擔心趙雲和糜夫人的見麵了。從某種意義上講,可以說古人的含蓄現代人感受不到了,我要說的是,也許羅貫中早就知道趙雲和糜夫人的關係,因而故意安排這麼一場戲,而又說了些不相幹的話,這種手法在現在肯定吃不開。自安在的導演巴不得關係越複雜越好,感情戲越亂越好,而如果我寫不好這一章的話,我一定把帳賴在瓊瑤,張藝謀,陳凱歌身上。
於是,趙雲一出場就遇見了夏侯恩,這讓我又莫名其妙的想起我的一位女同學來,雖讓我們不是一個係,也不常見麵,遠比不上趙雲和夏侯恩此刻這麼接近。但我並不為我的想法而感到奇怪,我進了大學才開始學會如此強烈地關注一個女人,如果用弗洛伊德的理論,則他可以說我的性壓抑有了爆發的跡象,但我不喜歡這個解釋,雖然它不無道理。我想我是因為長期受周圍的人的刺激或是其他原因,就如春天對貓的影響一樣,我戀愛的本能在不知不覺中覺醒了,可以用實際到了這四個字來總結。因為我的父母此刻正在千裏之外,他們對我的種種叮囑就在通過電話傳過來的途中變了調,我隻要輕輕邁一步,就會終結我沒談過戀愛的曆史。
而趙雲就在此刻衝了上去,更不答話,直取夏侯恩。夏侯恩則像我一樣還沉浸在無限的YY之中,不同的是他正在想怎麼把搶到手的東西找人換成錢,他的眼前此時飄來飄去的全是黃金的影子,所以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正在朝趙雲衝去。周圍的人看到這個情景,誰也沒想到他在發呆,隻以為他要向趙雲發起挑戰,誰也沒有提醒他說將軍你要撞人了,結果猝不及防之下,夏侯恩連槍都沒舉起來就被趙雲一槍捅死了。趙雲順手拿起他的劍,心想多一件短兵器也好,看到劍上有字才明白是寶劍。當然,如果叫什麼龍泉啊那還是一把爛劍。正在此時,周圍的蝦兵蟹將已經圍上來了,這個鏡頭讓我不得不想起《駭客帝國》中被史密斯圍住的裏歐。但見趙雲並不慌張,左衝右突,把鐵槍舞得跟大風車一樣。突然有人大叫道:“快跑啊,這時修羅絳世啊。”於是這幫有黃巾軍背景的士兵就全跑了,連周圍來增援的小分隊們也被嚇跑了。我今天剛聽老師講了大眾心理學裏的所謂的“集體低智化”和“非理性化”,覺得這種場景的出現不是不可能。當然,我也可以說這是趙雲的一個親兵在受傷後靈機一動叫出來的。如果有這麼一個聰明的人的話,羅貫中一定給記住他的名字,事實上,在這幾分鍾之內,趙雲的三十四個親兵就死完了,也許有幾個躺在地上裝死的,但現在純粹是個人英雄主義的時刻了。
於是趙雲一個人在百姓指引之下,打探到糜夫人被弄傷了腿,抱著阿鬥坐在前麵的破牆邊上。他連忙追尋了過去,正看見糜夫人抱著孩子坐在被火燒壞的土牆邊上哭,他便習慣性的上前行禮,問候夫人。糜貞於是就停止了哭泣,紅著眼睛和臉對趙雲說:“妾身有幸見到將軍,阿鬥這孩子有救了,可憐他父親半輩子漂泊,隻有這麼一點血肉,希望將軍能就這孩子逃出去,讓他見見他父親,妾身死而無憾矣。”
這句話給我的震撼比給趙雲的大上一點,我真他媽不敢相信阿鬥不是糜夫人的親生兒子,母愛的偉大讓我覺得當初沒有從高三的樓上跳下去是對的。而趙雲看不到這些,他隻是覺得隻救走一個小屁孩根本不是他的全部目的。但如果糜夫人像趙雲說得那樣她騎馬而趙雲步行的話,估計羅貫中隻有把這章的題目改成“趙子龍單騎殉主”了,於是趙雲再三請她上馬她隻是拒絕不答應,大約從內心上講,她還不想趙雲為她殉葬。就在趙雲苦勸之時,四周傳來了曹軍的叫喊聲,似乎導演有意加快這場戲的節奏,但如果是日本導演的話,他恐怕要給半個小時讓兩人談話,回憶,哭泣,然後再設計趙雲爆發小宇宙。話說回來,你可以說這是身為作者的我的托辭,因為沒談過戀愛的人寫不好感情戲,中國人中能和日本導演達到同一效果的應該隻有張藝謀,我確實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