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尋夢大觀園 魂散作雲煙(1 / 2)

自古癡情為誰老,夢中花開花敗兩相忘。

這日,黛玉大夢驚醒,冷汗直流,環視身旁方知真正不見了寶玉,自己仍是蜷縮於這草木身內,回想夢境中的種種,反嚼了神瑛大仙之語,心思這世間原來有這麼多個癡迷呆怨,不隨心意者太多,而不明不白者無幾,自己無論任何又要去探個究竟,看看那寶玉的心到底偏向哪個?

黛玉攜三分魂魄脫離絳珠草之身往大觀園而去。

三生石喟歎道:“說什麼無情,說什麼不相欠,這世間的情愛沾惹了,便再也甩不開,有命的丟了命,有魂的失了魂。”

翠嶂疊綠,樓欄高砌,重重又重重,蔽了外邊的俗,也避了外邊的天。這怡紅院仍是蕉棠依舊,隻是“怡紅快綠”四字已褪了豔色。黛玉不經感慨,卻隱約聽得叫門聲:“寶哥哥,開門”,“寶哥哥,開門,我是黛玉。”“寶二爺,開開門,讓我進去”聲音怯怯地的,聲大吵了他,聲小叫不應,再大聲點“寶玉,開門”,已經夠大聲了吧,他會不會聽到了,會不會沒聽到,一定是在和別人鬧著玩,“寶玉哥哥,我是黛玉,”,他一定聽到了,為什不開呢?他是故意的嗎?隻見那黛玉嘔了氣,獨自站在牆角花陰下哭泣。

“哪那麼多淚可滴的,”黛玉嘴角微翹自言自語道。輕輕穿門而入,卻不見一人。往昔今朝,短短數日,卻是物是人非。林草花木,石水橋樓,都在竊竊私語:“看誰來了,”“來做什麼”“是黛玉”“怎麼隻是魂了”“死了”“魂來了”“怕是不甘心吧”“她怎麼死了”“她好久沒來了”“來找寶玉吧”“寶玉早沒在了”“寶玉去了別處”“沒人賞我們了”“我的花還盛”“我的葉快黃了”“我的身子已經不那麼清澈了”“好久了”“都去哪了”。

“你們說個什麼,她已經死了,早死了。”飛來一隻頭頂有白毛的金絲雀落在溪水處,鳴聲清脆叫道。黛玉看著這隻叫聲宛如唱戲好聽的鳥兒,頭上有一點白色的羽毛,脖子則是黃色的羽毛,嬉皮翹嘴的。“我是死了的,來看一眼故人。”黛玉彎下身子仔細端詳著這隻似曾相識的金絲雀。

“是,賈二爺吧,早已去了別處”金絲雀回道:“我帶你去。”說著啄了兩口清泉解渴,展翅飛起。黛玉緊跟著,方出怡紅院的門,就依稀聽得了哭聲,不由分說,循著哭聲來到瀟湘館。數楹修舍,有千百竽翠竹遮映,鳳尾森森,龍吟細細,往裏間走,正是有人端坐著大哭,湊近一看是寶玉正說道:“我隻想著咱們大家越早些死的越好,活著真真沒有趣兒!”黛玉臉色一驚,正要答話,卻見寶玉對麵站著的一人說道:“這是什麼話,你真正發了瘋了不成!”原來是自己又想起舊事,不覺心頭酸楚。

“走啦,走啦,”隻見金絲雀衝著黛玉喊道。黛玉愣愣的看著,不知幾時,夢中人方醒,隨去。

來到榮國府南大廳之後的榮禧堂稍作停留後,又往榮禧堂後院而去,此處沒有樹木遮掩,約二十餘間房屋,皆是古雅精致,盡是雕梁畫棟,尤中間一屋最引人注目,一個赤金龍鳳青地大匾,匾上寫著鬥大的三個大字”——“金玉堂”,最靠近邊落的是低矮了許多的簡樸月洞門,門上攀爬著極為濃密的薔薇藤,點散著幾朵紫色薔薇花,由此往裏,便是王夫人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