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一片嘩然。
中原貴族們再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交頭接耳地討論起來。
更是有激動的愛慕者和追隨者直接站了起來,極力勸說,想要打消公主的荒誕念頭。
連桃帝都未曾設想過,他的小公主竟會答應此事。
諾兒嬌生慣養,任性慣了,卻也懂得這其中的分量。
況且,她並未有往常開玩笑時的嬉笑之態。莫非是看上這漠北首領了?
他臉色一沉,別的諾兒想要的,他都能給。
但這出嫁一事,可不是兒戲。
更別提,時間未到,大計未成,諾兒非留在宮中不可。
溫溫婉婉,李一祈輕輕歎了口氣。
諾兒這般,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她與厄斯爾一照麵,便被驚到。
不是驚豔,是驚嚇。
前些日子討論朝中男子相貌時,賽若潘安的夢家公子都不再得她青睞。
不滿意之下,便自顧自地畫出了夢中傾城之姿的男子。
很不巧的是,那男子與厄斯爾相貌一般無二。
尤其是鼻尖痣,她記得一清二楚。
不得不懷疑是漠北巫醫使了何種巫蠱之術,讓他們的首領入諾兒的夢境,勾引諾兒,以全今日的求娶之事。
諾兒天性瀟灑,敢愛敢恨,不計後果。
雖遵禮法,更願隨心。
她若認定,那便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阻擋。
習慣性昂起的頭顱,看似居高臨下,以最高傲的姿態允諾了苦難。
實則已被那張夢中的臉迷得神魂顛倒,竟想遠嫁漠北荒涼之地。
縱然她有萬般理由,父皇也是萬萬不能同意的。
可如何是好?
她一時無措,抓住了駙馬的手。
駙馬察覺到她的心情,握住了因過度緊張而冰冷的柔夷,作為安撫。
但或許呢?
許是燈光太亮,小公主的眼睛盛滿星辰,含了細碎的星辰,認真二字寫在臉上。
帝皇的不滿宛若實質,目光所及之處,是詢問和暗示。
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厄斯爾想法無他,不經意間就慌了心神。
他本無意於此,隻是以她為噱頭,為本部落謀利,並非真心求娶。
而她卻以真心相待。高下立見,倒顯得他小人之心了。
這般單純澄澈的女子,滿腔愛意,不得不說,倒有點令他心動了。
但明明是嬌生慣養的公主,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態,吃不得一點苦,為何同意了他的無禮請求呢?
他想不通,想挖掘對方的心思,卻被一雙澄澈的眼眸擋了回來。
困難重重,無從得知。
好熟悉的一雙眼!厄斯爾心中突然一驚,莫非…
在何處見過這位小公主不成?
可為何他卻沒有一點印象?
柳眉緊蹙,玥貴妃忍不住斥道:“胡鬧!諾兒,你可知漠北之遠?”
諾兒可是姐姐唯一的血脈,她怎可能讓其受天寒地北,風餐露宿之苦?
雖說諾兒以貌取人的毛病來源已久,可也不能這麼胡鬧啊!
“母妃勿惱,這隻是表明我朝對可汗誠心求娶的誠意罷了。”
李一諾不卑不亢,娓娓道來,“可汗可能不知道,我朝公主成親,有試婚這一習俗。既不是聯姻,而是成親,也懇請可汗能夠遵從這一習俗,全本宮心願。”
單隻有臉,肯定也不行啊。
夢中那人文武雙全,舉世無雙,總不能以臉就斷定就是厄斯爾了吧。
那人對她的愛意之深,是從未有人給過的。
再說了,她去漠北早已是計劃內的事。
正猶豫要找何種借口才能長久離開宮裏,這機會不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她不傻,也沒有為國奉獻的偉大。
漠北偏遠,環境惡劣。如若厄斯爾對她毫無感情,不過利用二字,那嫁過去,也不過是為質子罷了。
縱然她有能力自行離去
可也終不是兩全之計。
孤獨終老,抱憾終身?
就憑那張臉?值得她冒這麼大風險?
答案是值得的可能性確實很高。
看人就看一張臉,怪就怪這雙眼睛生得真是好極了,她午夜夢回間,全是那雙寫滿深情和眷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