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全盤托出,以為對方早有預料,卻意外地看到一臉茫然。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李一諾有些不耐煩了,剛要說話。
一道失落的聲音打斷了她,“所以公主,是從未有嫁與我的想法了?”
厄斯爾故作姿態,眼裏卻劃過一絲寒意。
既好不容易到了漠北,又怎會許你隨意離去呢?小公主對他的脾性一無所知啊。
那人眼神太明朗,逼得她有些無話可說,良心隱隱作痛。
就像是自己一直在利用,而他在真心相待一樣。
這人分明,也從來沒有對她動過心,她想。
“還望可汗包容。”李一諾不動聲色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她的後背抵在樹幹上,樹幹粗糙,磨的有些疼。
厄斯爾也順勢躺下,欠欠地說,“如果我要是不答應呢?”
哪有這麼好的事,沒給他一點好處,光憑幾句話,就要他衝鋒陷陣。
不過這事,也實在有意思的很。
小公主要去漠北做甚?
怕不是也知道自己身上中了毒,想去漠北尋找解毒的法子。
連他都沒有辦法,旁人就更不用想。
剛想好心地勸說一下,看到對方帶著懇求的眼神又無端生了不忍。
罷了罷了,即使是要死的人,也得給點希望才能活下去不是。
再說了,他本來就不想讓她死。
這個世界太無趣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趣點的人,還是得活久一點。
雖是這麼想的,可嘴上說出來的話還是那麼不中聽。
李一諾冷著臉,沒了耐性,徹底撕破表麵的偽裝,“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左右不過換一個計策,總能達到目標。
夜深人靜得很,竟也無人去裏宮尋她。
在這樹上坐著受凍也就罷了,還要受不相幹的人的氣。
厄斯爾沒想到小公主今夜火氣這麼大,不知怎的,下意識軟下聲來去哄,“區區小事,應了公主便是。”
聽他應了,李一諾才堪堪露出個笑,“那就拭目以待了,望可汗凱旋。”
她本來就是這樣,利益至上,隨心所欲。
看上他臉了便喜歡他一下,被夢裏的他虐殺了便討厭。
滿足了便是笑,背叛了便是死。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抱公主進去吧。”
他早看出來,小公主早就難受得要死了。
要不是手腳無力,是不會與他浪費這般多的口舌的。
李一諾正發愁自己下不去呢,也不願意輕易就示弱。
但終究是自己的身體占了上風,也不想為了逞一時意氣落的獨自一人的時候狼狽,撇了撇嘴開口道,“那就麻煩可汗了。”
厄斯爾很輕鬆地就把她帶了下去。
她雙腿發軟,有太久沒著地,一時不習慣,竟是站不穩。
厄斯爾看她跟小孩學步似的掙紮著,好笑的說,“還是我送公主進去吧。”
他也沒聽她再辯解什麼,一下就把人抱了進去。
天太冷了,若是毒素複發,除了受著可沒有旁的辦法。
宮殿裏異常的冷清,李一諾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沒有太放在心上,一心想著好在沒有旁人看到此時這般情形。
她天生體寒,下意識會去尋找一些發熱的東西,縮進被子裏就想閉眼,“本宮困了,可汗自行離開。”
識趣點啊,別煩她了。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再大的事情,都再說吧。
他不走,她身體警惕性本能展開保護,強迫著不讓她入睡。
得,小公主還真是,用完就一腳踹開。
厄斯爾勾了勾唇,想說點什麼,卻在看到她困的眼皮都睜不開還是保持警惕的模樣改變了主意,聲音低低地說了聲“好”。
他果真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