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哭了太久,李芝芝突然猛抬起頭,止住哭聲,兩眼放空。
又將呆滯的目光挪到李相如臉上,嘴裏發出“嘿嘿”兩聲冷笑。
神情渙散,似行屍走肉般,恍恍惚惚的從他身邊慢慢走過。
“你看你,對芝芝都幹了些什麼事。她都開始魔怔了,我的兒啊”。
王笑傲抽泣的說道,又看到李芝芝此時這般神態,雙手一縮,萬分驚恐,身體不由得打起寒顫。
哭天喊地的朝李相如身上一頓拳打腳踢,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此時,李芝芝像個幽靈一般,輕輕忽忽地已遊離到自己的閨房。
開始將衣物打包跨在左肩,右手提起鳥籠,朝門外遊離而去。
李相如和王笑傲一路趕來,見此情形,又開始慌亂起來。
“芝芝,你這是鐵了心要走?你從小在楠木村長大,一時思鄉情切,爹爹怎能不知?可那秦墨升早已不在,你在哪裏一個親人都沒有,你的家在這兒呐”。
李相如開始苦苦挽留,得差點喘不上來氣。
“芝芝,你怎麼舍得撇下娘,心腸就這麼狠”?王笑傲說罷,撚帕抵在鼻口處,又是一陣嚶嚶哭泣。
可李芝芝落寞無神,目光喪失,又閉口不開,根本就無動於衷。
“好,好”,李相如輕歎一口怨氣。
“你若執意離去,可否答應爹爹最後一個請求?下月陳大將軍長子陳瀟景,回京完婚後,他那愛女便有望和你二哥喜結良緣。這人生大事實屬難得,這二哥又是你血脈至親,怎能缺席得了!況且,楠木村實在是山高水長,你一個弱女子,爹爹真是萬分擔憂”。
“如若有個三長兩短,爹爹也是鞭長莫及,這可叫人如何是好”?
李相如說罷,頻頻抬袖擦拭雙目,此刻早已是淚幹腸斷。
“又或者趁這一月半載,跟寧護衛學些防身之術,以備不時之需。你若願意,讓寧護衛隨你一起喬居楠木村,護你終身,這也倒是個兩全之策。不知,我兒意下如何”?
李相如見李芝芝去意已決,隻得出此下策。
“好,等二哥婚事一定,我便回去。寧護衛一腔抱負,不必跟我回那窮鄉僻壤之處,白白埋沒了人才”。
“明日,我就開始跟他學武,你們都出去吧”。
李芝芝冷冷的說著,臉上沒有一絲神情。
見她突然開口言語,李相如和王笑傲屏住呼吸,雙目不轉的凝神靜聽,不敢有絲毫走神。
正在驚詫之際,“哐啷”一聲,兩人又被李芝芝大力推出了門外。
“事已至此,你莫要再對她苦苦相逼。你瞧瞧你,把她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芝芝若是回不過神兒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王笑傲朝李相如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通責罵。
“哎”,李相如哀歎連連,腦袋一陣嗡嗡作響,就快要爆開。
李芝芝伸長頸脖,隔著那道門縫兒,將那老兩口一字一句,聽得明明白白。
聞著那腳步聲漸遠,不由得雙肩一聳,麵露狡猾之色。
心想奸計得逞,忽又執掌大笑。
猛的一頭栽進被窩,不停地在床榻之上打起滾兒來。
“咯吱”,門被打開。
原是王笑傲半路折回,在門外就遠遠聽到了屋裏的奸笑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