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一行人等在外憨玩一日,不覺已臨近夜幕。
車夫揚鞭一揮,眾人皆往京城而返。
此時,天際烏雲濁霧沉沉下壓,狂風不時呼嘯而過。
車簾被疾風卷起,李相如執手握住飄晃的布簾,抬頭看去。
眼眸之處,皆是千山一碧,不時有黑雲抱作一團,形似珍禽異獸,在林間虎嘯龍吟。
又如好似那金戈鐵馬,在戰場萬馬奔騰。
車輪徐徐碾過蠶蟲鳥道,底下斑駁青石急退而後,似無數畫麵席卷而來,正在不停倒退。
......
七年前,東胡境地,一遼闊平原,彌漫著滾滾硝煙,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道。
“給我衝”!
隨著一聲令下,一個身著鎧甲的將軍掣起一柄刀劍,眼眸發出凶殘之色,勇往向前,拚死廝殺。
刀劍在夜幕中狂舞,碰撞到利刃之處發出的錚錚之聲,響徹雲霄。
每一次出擊,都有一個士兵倒下。
劍柄沾染鮮血,滴滴血液朝四周,肆意噴灑開來。
霎時,草地被汩汩血流淹沒。
廝殺卻並未結束。
鐵馬仰天哀嚎,將士呐喊狂叫,戰蹄似要踏破大地,長矛槍弩正麵交鋒,一片混沌彌漫整個戰場。
突然,敵軍一個冷箭,射中那位將軍的左臂。
他往後猛退幾米,征戰多時,早已體力不支,一個踉蹌,單膝跪倒在地。
身後士兵一擁而上,將他團團圍在身後。
“陳大將軍,在下護送你,先行離去”。
一將領把他扶起,雙臂使力助他騎上戰馬。
“許護衛,不可,我方將士所剩不多。我這一走,或動搖軍心。那東胡蠻人本就體格健碩”,陳將軍還未說完,左臂箭傷痛入骨髓。
霎時,鮮血如湧泉噴發,讓人看得發怵。
“將軍,你別再說了,這裏交給我”。
許護衛大聲說道,又急速調轉馬頭,取出匕首猛地朝馬腚紮去。
一時,戰馬廝嚎連連,鐵蹄猛踏,朝遠處一路狂奔。
此時,敵方冷箭如疾風驟雨,撲麵而來。
士兵們並不退縮,用盾牌將冷箭死死擋住,以確保將軍能平安撤退。
不料,此時已有士兵悉數倒下。
敵軍冷箭一發不可收拾,箭支如雨,一箭又一箭接踵而至。
“撤”!許護衛看大事不妙,一聲令下,其餘士兵攜帶各自兵器,轉身落敗而逃。
最終,那群手舉盾牌的士兵難以抵抗,如破竹一般紛紛倒下。
“喔、喔、喔”......
“恭喜首領,我們又打了一場勝戰”。
哈哈哈哈哈......
敵軍歡呼聲此起彼伏,眾士兵圍成一團,將他一舉托起。
隻見那首領滿臉絡腮胡,皮膚似枯樹皮,滿臉褶皺,沒有一處平地。
頭大肥耳,脖頸碗口粗壯,單耳穿洞,佩戴黃金耳環。
肚大如球,雙腿長滿橫肉,又短又粗。
“將軍,想那東胡人麵目猙獰,手段又凶殘狠毒,你我攻打七年都還未曾將他擒拿。此次,我軍又死傷無數,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將軍,為何沒人來處理傷口”。
許護衛憂心忡忡,自顧自的說起話來。
忽又抬眼看了一眼,不覺驚住。
隻見將軍早已掰斷箭支,箭鏃還倒鉤在他左臂的血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