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漸消,驕陽升起,宮內聖旨傳來。宣張慕之和寧不悔兩人即刻啟程赴朝待命。
兩人揚鞭策馬從南側離城,跟著禦者一路向西狂奔而去。
大約半個時辰,眾人已飛馳來到遠負盛名的蓬烏草場。
“籲”,坐騎突然停下,一幹人等皆悉數下馬。
循眼望去,草場靠北一隅,黃色錦旗飄揚,一張偌大的遮布下罩著數十來人。
而這群人的目光又集聚在不遠處的兩隊蹴鞠選手上。
禦者將張慕之和寧不悔帶上前去,隻見神軍呂大人端坐其中,左側坐著何親王最寵愛的靖怡郡主,後排則站著幾個高大威猛的護衛統領。
原來這呂大人就是郡主的舅舅,呂大人的長姐就是靖怡郡主的親生嫡母。
幸虧張慕之此前,已將這皇室血脈梳理一番。心中暗歎這人脈關係千絲萬縷,是何其的錯綜複雜。
兩人一一拜過,呂大人並不著急部署差事。眾人皆侍立一旁,陪襯著看起了蹴鞠來。
張慕之眼角餘光將在場之人掃過,那靖怡郡主臉上已泛起疲乏神色。
突然,她俯身嬌嗔道:“舅舅,這群人的蹴鞠踢得太爛,根本就沒眼看。本郡主這就去山林裏打些野味來,舅舅您就等著我滿載而歸吧”。
說罷,她便身姿矯健的跨馬疾馳而去。身後的汪甫統領雙眸緊蹙,立即請纓前去護駕。
不出意外,這靖怡郡主乃是汪甫統領的心愛之人。張慕之鑒貌辨色,早已猜度出七七八八。
“你倆初來草場,不妨也跟著一起前去熟悉一番,順便也尋些野味,看看誰的狩獵本事更勝一籌”。
呂大人看了看張慕之和寧不悔兩人,順勢脫口而出,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態,雙眸卻深邃得似那遠處的一汪春水看不清盡頭。
張慕之暗忖,呂大人表麵神情自若,心裏卻早已處心積慮。這開局的第一關就是兩人比賽狩獵,隻不過借著郡主之名婉轉說出而已,實乃老謀深算。
說時遲那時快,寧不悔心無旁騖,早已跨馬猛追而去。張慕之見狀,遂踩上腳蹬,一躍上馬,如疾風向前駛去。
接著,又有幾名侍從緊隨其後。
靖怡郡主回頭見有四五人跟隨,一時驚喜欲狂,揚起馬鞭猛地抽打馬臀。那馬兒又奮起猛踏,賣命飛去。
幾人竭力追趕,馬踏之處皆挫土揚塵。
跑了幾裏地,靖怡郡主勒緊馬繩,慢慢停下,眾人也跟著下了戰馬。
“瞧,身後的蒼山峻嶺藏有無數奇珍異獸,咱們各憑本事,一個時辰後勝負自有分曉”。
說罷,眾人各攜帶兩三件利器朝深山而去。
“那兩人什麼情況”?郡主側身詢問。
汪甫統領回答:“聖上在民間招納的武者,武力難分伯仲,遂一並錄用”。
“原來如此,看著不過爾爾,恐怕也隻是那碌碌庸流之輩”。靖怡郡主嘴角上揚,一絲蔑視隱隱浮現。
說罷,見張慕之和寧不悔二人早已踱步而去......
幾人依次朝各個方向行駛,張慕之和寧不悔雖是第一次來此地,卻頗有狩獵經驗。
每往前行至數百米,便會留下返程標誌,以免困在這偌大的迷宮,難以脫身。
張慕之腳步輕挪,將踩踏樹葉的婆娑之聲壓製到最低聲波。
隻見他雙眸不眨,四處窺視獵物,又提高警惕,以免被毒蛇猛獸襲擊侵害。
突然,前方一窩亂草處,頻繁異動。
張慕之用極其專業的經驗判斷,此處必有幼崽藏匿,遂拿出箭弩,正欲射擊,忽瞥見一條毛茸茸的狐狸尾巴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