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周圍一片嘩然。圍觀眾人議論紛紛:
“怎麼撒謊了,我沒有聽出來啊!”
“就是,看這個小姑娘楚楚可憐的模樣,怎麼會撒謊呢?”
“哼,你是看人家小姑娘長得漂亮,就動了鬼主意了吧,看你這色眯眯的樣子,還不給我滾回家去!”
“哎喲,娘子,別揪我耳朵……”
看著一個黃皮寡瘦的漢子被家裏粗壯的媳婦拎著耳朵拖出人群,眾人哈哈大笑,然而心裏卻有著同樣的疑問,這小小侍婢說的嚴絲合縫,全無破綻啊,再說,還有打更的和護衛兩人,時間線明明白白,怎麼會有問題呢?
徐嶺一時之間也不明所以,皺起眉頭,抬眼看住了徐天。
這三名目擊證人,他自己在凶案發生後就第一時間盤問過,看他們的樣子,並不像說謊,且他也暗地裏遣人查了這三人的底,三人並不認識,不可能串聯合謀。
徐天這小子,才問了幾句話就說發現了問題,是不是想濫竽充數?
徐嶺心中不悅,正想發作。卻看見本來跪在身前默默無言的徐芙驀地昂起頭,一雙明媚眼眸直直看住了徐天,高聲說道:
“是!她在撒謊!”
徐青一聲大喝:“你這凶手,到現在還在說瞎話,你以為就憑這小子的一麵之詞,就能幫你脫罪嗎?”
徐芙轉眼看向徐青,眼中厲色閃過,嘴角確是微微上翹:
“青哥,你這麼著急想給我定罪,到底是為了什麼?”
“自然是為盛弟報仇雪恨,你這惡毒女子,不要叫我青哥!”
徐青臉色鐵青,兩隻沙包大的拳頭高舉頭頂,仿佛下一秒就要砸向徐芙。
“青兒,不得魯莽!”
徐嶺架住徐青的拳頭,轉頭沉聲向徐天說道:
“徐捕頭,請細說究竟。如你能幫盛兒找到殺他的凶手,我徐家莊上下感激不盡。但要是你信口雌黃,你該知道後果……”
徐天微微一笑,看向徐芙:“不如就由芙小姐破了這個謎團吧。”
徐芙對上徐天漾著笑意的眼神,突然臉上一紅,往日冰雪般的冷傲女子變得溫柔可人,柔聲說道:“女子染甲多選晴朗之日,不易沾染水汽,這樣才能讓顏色牢固,多維持些時日。而且這位姑娘指甲上還有花紋,比普通染色更要求精細,絕不可能在沐浴之後,指甲最是飽含水汽之時做染甲的活計,她必定是在說謊!”
那侍婢聽到這裏,臉色一變,剛想出聲。徐天已經閃身上前,猿臂一舒,從她發髻上拔下了一根銀製扁簪,兩指一捏,簪體錯開,一抹金光掠過,原來是在金簪外又套了一層銀殼。
徐天拿著金簪,在徐盛頸部一比。徐嶺湊上前去一看,那金簪的紋路和徐盛傷口一模一樣,而簪身上還殘留著數點粉色粉末,更是與徐盛傷口裏的吻合。
徐嶺滿臉熱切的看向徐天:“真是神乎其技,不愧是神捕徐天,老夫佩服至極!”
徐天摸了摸鼻子,心中暗想,當時隻是抓到了那侍婢口供中的漏洞,並不能確定她就是凶手。隻是自己靠近時,聞到一陣跟徐盛傷口處同樣的香味,想來應該是自己的嗅覺已經遠比他人靈敏,要不然以徐嶺的敏銳,不可能不發現。而眼睛落在那簪子上時,竟然模模糊糊看見一銀一金兩個光團,那金色光團的邊緣還是鋸齒狀紋路,自己這才靈機一動,拔出簪子找到了凶器。自己的鼻子和眼睛有了這樣的異變,這難道是那赤鬆子血脈帶來的好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