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
趙豐一邊在紙上作詩，嘴裏也在同一時間念誦，隻不過聲音倒不是很大。
“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第一句的時候侯君集麵無表情的站在一旁。
可當趙豐寫出第二句的時候，侯君集麵上神色微微一變，然後又迅速搖頭。
他不相信趙豐真的能寫出讓人滿意的邊塞詩來。
哪怕前麵這幾句看起來都還不錯。
就算前麵寫的不錯，後麵要是不行，那也不過是虎頭蛇……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轟——
剛才還隻是微微色變，覺著趙豐極大可能是虎頭蛇尾的侯君集，此刻整個人的腦袋都跟要炸開一樣。
一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更是讓他回想起當日吐穀渾最後一戰之後，自己騎馬於吐穀渾王城眺望遠處夕陽的場景。
不可能，他怎麼能寫出這等有意境的邊塞詩來？
侯君集雙眼死死的盯著麵前還在揮毫的趙豐。
“好！好！好！”一旁的虞世南突然連續叫了三個“好”字，然後在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的時候，突然朝皇帝的方向奔去。
“陛下！陛下！”
“趙副館主當真天下奇才。”
虞世南的聲音傳向四周。
“發生什麼了？虞永興這是幹什麼？”
“好像他說那趙豐寫的邊塞詩寫的很好，誇他是天下奇才。”
“邊塞詩寫的很好，怎麼可能？”
王績此刻也是愣了愣，趕忙走到趙豐身邊，卻是看到已經寫完了第一首邊塞詩，隨手拿過第二張紙。
他要幹什麼？
寫第二首邊塞詩嗎？
王績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
“你……你要幹什麼？”侯君集此刻也是注意到趙豐的動作。
“既然說了要讓你們開開眼界，一首詩怎麼夠。”趙豐頭也沒抬，手裏的筆已經開始在紙上落下。
“陛下，趙副館主真乃奇才，他剛才作的那首邊塞詩，絕對絕對……”虞世南跑到皇帝麵前，正說著趙豐的驚才絕豔，可卻是發現皇帝等人都看著趙豐的方向，似乎沒有聽到他剛才的話。
虞世南回頭，竟然看到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場麵。
圓台上，趙豐揮舞著筆墨，不過他跑過來這裏的時候，就已經有三張紙上寫下了詩篇。
“這……”虞世南麵色大變，可後麵的話卻是說不出來。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回樂峰前沙似雪，首相城外月如霜。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征人盡望鄉……”
“師嫂匈奴不顧身，五千貂裘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整個廣場靜寂無聲，隻能聽到王績站在趙豐身邊，念誦著麵前的每一首詩。
侯君集呆呆的站在一旁，看向趙豐的眼神裏滿是不解與震驚。
李泰站在皇帝身邊，此刻竟然感覺自己的雙腿軟綿綿的，一隻手撐著旁邊的桌子才勉強站穩。
崔權和王海等世家的人望著趙豐的方向，眼睛裏沒有半點神采，又哪裏還有半點方才的得意。
“歲歲金河富玉關，朝朝馬策與刀環……”
趙豐沒有停筆，王績也沒有停聲，兩人一寫一念，竟是毫無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