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的魂技“章魚化”還沒有褪去,被斬斷的手臂很快長了回來,不過當前,破空而來的「若水」顯然才是他應該麵對的最大的危險。
“第四魂技——烏金甲!”
他匆忙解除“章魚化”形態使用另一個魂技,一層如同玄鐵一般的甲殼在他麵前形成,「若水」奔襲的方向是他的頭部,他將甲殼舉到麵前保護自己,可偏是如此,剛好擋住了他的視線,因此,他沒有看到本應該在空中疾馳的長劍悄無聲息地消失了,連同那位投擲出長劍的少女。
手中的鐵甲沒有傳來預想中的重擊,他還沒來的及思考當前的狀況,便腹下一痛,幾乎要被抽去了所有力氣。
他錯愕的看著從腹部捅出的劍刃,一滴滴鮮血順著劍尖滴落到地麵染紅了一大片泥土,他終於無法再支撐魂技的釋放,龜甲在他手中消散,他掙紮著朝前走了兩步,讓劍刃離開他的身體後,才脫力般朝地麵栽去。
“舅舅!”
一道黑影從淋晚身邊掠過,徑直跑向剛剛從地麵上翻過身的男人。
“舅舅……”
“你,你來做什麼?”
來人還沒有碰到重傷的首領,便被突如其來的一個耳光打偏了頭,首領滿口血沫,一個巴掌後他徹底沒有了任何力氣,虛脫般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可被打的少年隻是捂著臉愣了片刻,後又拖起倒地的首領,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他聲音顫抖,手忙腳亂地想捂住男人腹部不斷汩汩流血的傷口,可他的努力沒有一絲成效,男人的血糊了他滿手,而他似乎在這一刻才意識到了自己的無力,豆大的淚珠從他雙目中奪眶而出,一滴一滴砸落在他無力垂落的雙手上。
“滾!別碰老子,小畜牲,吃裏扒外,養不熟的白眼狼,她就是你帶來的吧,滾!給老子滾!”
首領的嘴裏血沫不停朝外翻湧,他的喉嚨中似乎還有很多血,以至於他說話含糊不清,還會反複被嗆到,他明明已經進氣多出氣少,可他雙手依舊死死揪住抱住他的少年的衣角,他的眼睛死死瞪著少年,像是死都要拉著他一起下地獄。
“舅舅,你在說什麼啊,舅舅,我是林兒啊,你別嚇我了好不好,你一定沒事的對不對,對不對,你快站起來啊。”
少年聲淚俱下,抱著奄奄一息的男人痛哭流涕。
林兒?淋晚挑了挑眉,很快從兩人的對話中獲取到了關鍵信息,六年的時光,不長也不短,很多人會發生巨大的改變,可這些改變也並非會讓人麵目全非,總有些蛛絲馬跡能透過時光看到人們從前的影子,而結合少年的自稱,淋晚更能確定了他的身份。
“原來是你,赤林少主,你怎麼會在這?”
“你認識我?”少年用手摸了摸眼淚,還沒幹透的血跡擦在他的眼角似乎為他添了一抹紅妝,他皮相不差,甚至可以說,六年歲月的沉澱並沒有讓他木然和滄桑,反而在他身上卻能看到似乎很違和的從容淡定,真是奇怪,明明是一個掛著淚花的美少年欲語淚先流地半跪在麵前,可除了破碎感和楚楚可憐外,淋晚還能感受到他身上有一種本不該有的淡然的感覺。
“赤林少主,您宗門的事我已經聽說過了,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先對您慰問一二,但情況特殊還請您原諒我的失禮,”言語間雖無比客氣與關懷,可淋晚的表情卻不見半絲抱歉,她盯著赤林一字一頓道,“你為何會和邪魂師在一起?”
赤狼宗大概在一年前被滅宗了,不知是否是有人刻意阻止,消息傳到武魂殿時已經過去了幾乎四個月,盡管千道流已經第一時間派人前去探查是否是邪魂師所為,可時間過去了這麼久,等武魂殿的人趕到原本赤狼宗的駐地時,那裏早就被夷為平地,半點蛛絲馬跡都沒落下,沒有任何線索,這事也隻能不了了之,所有人都默認為赤狼宗的人都死在了那場不明不白的災難裏,其中當然也包括赤狼宗的少主——赤林,而如今被認定為已死之人的他不僅活生生站在自己麵前,甚至還和製造災難的最大嫌疑人邪魂師走得這樣近,這不免讓人懷疑起赤狼宗被滅門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