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二條，”龍海下意識接道，但也隻是說出個答案。
“就拿你剛剛推理出來的A來說，”薑黃連珠炮似得發問——
“A是你假設的老頭對吧，他去審車有沒有問題？想要過審塞錢有沒有問題？後來想起覺得吃虧了，匿名舉報有沒有問題？”
“B呢，那個中年人，他賣房子有沒有問題？是用槍逼著王國露的老婆買的嗎？辦事效率高也成了疑點？”
“C，你說的那個漂亮女人，電梯裏丟了東西是不是故意的？推銷保險賺取傭金如果也被懷疑，那是不是所有賣保險的經紀人都有問題？”
“還有D，年輕人泡妞難道不是天經地義？喜歡高矮胖瘦，不關你事，還有最後你說的玩具……額……玩偶……手辦，有證據是D入室放的嗎？”
薑黃一口氣說完，端起茶杯。
“有！”高才生抓著最後一點，“我們可以調小區監控，調路上的天網，還有可能有目擊證人！”
“就算是他怎麼樣呢？”薑黃盯了過去，“入室盜竊？D進王國露家裏時，王國露根本還沒回來！”
“……”
龍海瞬間啞口無言，眼裏像有什麼熄滅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聲音不自覺高亢，帶著賭氣的口氣，“那你說怎麼辦？”
薑黃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年紀大了，果然激動百害而無一利，“現在是你問我？還是我問你？”
高才生立刻意識到本末倒置，語氣重回謙恭，“對不起，薑老師，我有些失態了。”
薑黃瞄了一眼，揮了揮手，“去吧。”
龍海當即臉色一變，一聲“去吧”等於“別再回來”，當即有些不甘心說道，“薑老師……別……”
“我是讓你去樓下把水杯拿上來，”薑黃搖了下頭，“順便路上想想。”
高才生下意識脫口而出，“想什麼？”
薑黃又深深吐了一口氣，“你說想什麼？想一想再多羅列出幾個疑點嗎？”
“……是！”龍海差點又要敬禮，手抬起來一半連忙裝作轉身離開。
薑黃望著推開門離開的矮胖背影，仿佛這一刻多出來個影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而就在門被帶上的一刻，桌麵上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與此同時，正在遠程連接的薑芋，手指觸擊屏幕，切換到來電通話上。
隻聽一個生硬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薑警官，你好，來電之為一件事，胡前的遺囑，讓我在殺人前打給你……麻煩稍等。”
這時聽到電話裏是一個男人絕望的背景音，“不要！不要過來！求求！求你不要殺我——”
“砰！”
“砰砰！”
一聲接著連續兩聲的槍聲，男人的求饒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湊近聽筒裏的聲音，“你聽到了吧？至此，我和胡前的交易完成，再見，薑警官。”
說完掛斷電話，隻聽見由手機聽筒裏傳來“嘟、嘟、嘟、嘟”的掉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