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給他,都給他!”
呂布一行人走後,陳珪躺在他的臥榻上,對陳登說。
呂布一來,就弄走了十萬斛米豆,一千族兵,最可氣的,還給劉備也要了一份。
那都是我的錢糧,他去做好人!
當然呂布送上了一份禮物,還單獨送給陳珪一把鑲金玉如意。魏續發現的金庫中所藏之物。
“如意,如意,他這會倒是如意了”陳珪揮舞著金如意,沒好氣的說。
“這世道亂的厲害,呂布這種邊地兵痞都騎到咱們的頭上來了!這樣的天下,這樣的朝廷要他何用?”
陳珪越想越氣,白胡子亂顫,渾身發抖。隨手扯過錦被,把自己裹得嚴實。
“父親,消消氣,別氣壞了身體。其實呂布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陳登在旁勸解道。
“什麼道理?無賴的道理!農夫式的狡猾!”
發泄完畢的陳珪坐起身子,旁邊伺候的小丫頭連忙遞上參茶,老頭呷了一口,想了想,又問陳登。
“剛才酒宴上,呂布還說什麼了?”
“父親離開後,呂布專門還跟我說了幾句話,一再保證咱家的兵丁用完即歸還,而且說那些糧食不著急,不送也無妨,有個陳家送糧的名義就行。”
“哼,這消息傳出去,其他大族一向看咱們的臉色,能不連忙給他送糧草嗎?他得到的何止五十萬斛。”老頭臉色稍微緩和。
“本想請來一隻看家護院的狗,沒想到是條吃幹抹淨的狼啊,哎,失算,失算!”陳珪連連長歎。
“登兒,你看見了吧,這就是呂布和劉備的差別,劉備幹什麼都拉不下臉麵,哪怕他心裏真的想要,還想讓別人說出來。”
“呂布就不同了,沒有名聲所累,什麼都敢幹,什麼都敢要,這種人最危險!”
陳珪分析完,看見兒子若有所思,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心思活躍、辦事靈活,引導不好就容易走上實用主義的路子。
趕緊連忙囑咐:“你可千萬不能學呂布這種辦事方法,咱們這樣的家庭出來的人,處處都要有風度,要在士林有個清雅的好名望!你記住了。”
陳登連連點頭,口稱不敢忘記父親的教誨。陳珪這才稍微放心。
“對了,去吩咐下人,把呂布用過的桌椅餐具、茶杯酒具都給我燒了深埋,這種寒門兵痞用過的東西不要留在我家!”
……
呂布騎馬走在回下邳的路上,陳宮見他此刻麵容懨懨,心下完全沒有收獲頗豐的欣喜。
不禁上前問道:“這一趟陳家之行,君侯似乎心中不快,不知為何?”
呂布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反而問到:“公台,你看這大漢天下,像陳家這種家族大概有多少?”
陳宮答到:“天下九州,像徐州這種中等州,怕是也有四五家,中原人口稠密之地怕是更多,天下有影響力的士族大家估計沒有五十之數,也有三四十家吧。”
“這種大家族視國土田地為私產,隱匿人口,豢養私兵,勢力範圍之內,百姓隻知家主,不知朝廷。太平盛世倒還好,一到亂世,這就是禍亂之始啊。”
“話雖如此,但是君侯要縱橫天下,建功立業,還是需要這些大家的支持,不可相逼太甚,以免反噬,咱們在兗州就吃了這個虧。”陳宮小心組織語言,話趕話的勸諫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