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西墜,天色漸晚。

僅剩一抹殘陽迅速掠過這個小城,黑暗逐漸濃重了起來。

高順領著陷陣營的十幾個老兵出現在湖陸縣城門外,城門外不遠處就是一個湖泊,叢生的蘆葦正好掩蓋了士兵抵近的身影。

高順明白呂布的安排,這種奪門的活計,還得是這些老兵來幹。

因為這些工作考驗的不光是戰鬥技巧,還有心理素質,最重要的是——演技。

這些老兵久經戰陣,最具備鬆弛感,可以應對所有突發情況。

高順拍拍手下的肩膀,自己又隱匿在黑暗中,遠處蘆葦蕩裏的士兵看見信號,慢慢的摸了上來。

這名老兵立馬進入狀態,隻見他表情立刻切換成討好和油滑,配上他身上的裝束,任誰看都是個經驗老道的商人。

他輕輕咳嗽一聲,大聲向城門內喊道:\"門內的兄弟,我們是從彭城過來的糜家商隊,給城中送糧來了。\"

城牆上值夜的兵卒聽見有人叫門,伸出頭接著微弱的殘陽,看了看下麵。

這名老兵見上麵不搭話,換了稱呼又說道:“軍爺,開開門啊,我們是來送物資的,和李準將軍約好的。”

城牆上亮起火把,那人又開口說道:“夜間一律不開門,明早再來吧。”

老兵語氣變得焦急,討好地說道“軍爺行個方便,本來是趕著關門前到的,路上出了點問題,耽擱了一會,您行個方便,我這邊自有答謝。”

答謝兩個字說的特別重。

隻聽城牆上另一個聲音說道:“你們說是徐州糜家單位,有什麼憑證?”

老兵連聲不迭的說道:“有我們家的商旗為證。”

“旗子是死的,又不會說話。”

“我這個旗可不一樣,您看看便知。”

過了會,城牆上垂下一個竹筐。

扮作商人的老兵熟練的把旗子放了進去,同時還放了一小錠金子。

竹筐拽上去後,過了一會又沒了聲息。

高順在一旁看見叫門如此不順,已經開始焦急,打了個手勢,命士兵做好強攻奪門的準備。

城門上突然靴聲橐橐,一群兵卒湧上城頭,個個手持火把。

其中一人大聲說道“城下的,你們不是商隊!老實說,你們是幹什麼的?晚上叫門有什麼目的?”

突然的變故讓城下叫門的老兵心中大驚,不知道自己哪個環節出了差錯,竟被人看破機關,大腦迅速的飛轉。

高順在黑暗中聽聞前方對話,正準備命令強攻,卻見叫門的老兵手在背後做了個“等一等”的手勢。立即叫停了部隊的行動。

陷陣營士兵手中的弓弩已經張弦拉滿,看見指令,迅速的垂下,靜觀前方。

那個老兵迅速調整情緒和表情,緊張中略帶害怕的回話:“軍……軍爺,別……別誤會,我們真的是糜家的商隊啊,就是送糧,沒有別……別的意思。”

城門上的兵卒聽完解釋,沒有再做任何動作,好像在等待什麼。

過了一會,城牆上士兵又紛紛退下,轉眼消失在城頭。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哼,送糧的?這是什麼年月,送糧的出手這麼大方。”

那老兵正待答話,還沒開口,城牆上突然又說道:“好吧,放你們進來。”

過了會,城門吱吱呀呀的開了。

什麼情況?太不按常規出牌了。高順也是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城上這幫士兵玩的什麼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