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國。
西昌府。
三年大旱,耗盡了最後一絲元氣,秋收之後,官府征糧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有所增加。
幾乎所有糧食都被收走之後,瞬間流民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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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臘月。
一大早,白雲城東南宣德門外,數十萬骨瘦如柴、衣不蔽體的流民,已經拿著破碗,排起了長隊。
有數十夥人,架起大鍋,煮起了粥,不時有人攪動一下,偶爾從地上就地抓起一把沙土,灑在鍋裏。
流民們看在眼裏,卻沒有一個人離開,反而看著大鍋,一口口的吞咽著口水。
其中一個施粥的,是一群和尚,邊上掛著一個旗幡,寫著報慈寺三個字,很明顯是白雲城外報慈寺的僧人。
隊伍緩慢前行,很快輪到一個拿著破碗,同樣骨瘦如柴的小孩,小孩拿著一個帶著缺口的破碗,打到粥以後,顧不得的燙手,吞咽著口水,吃力的端著碗就直奔一個破窩棚。
窩棚裏此時躺著一個十五六歲,皮包骨頭的少年,小孩似乎不知道他已經死了,回來後趕緊找出一個破勺,開始一勺一勺的,往少年嘴裏灌……
即使由於少年沒有吞咽,流了一臉也沒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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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剛恢複意識的時候,隻感覺渾身虛弱無力,仿佛大病初愈。
忽然一股香甜的液體流入嘴裏,瞬間喚醒了這具身體的饑餓感,麵對這股不可抵擋的食物誘惑,李青忍不住大口的吞咽,直到忽然咽下一顆沙子,這才清醒了過來。
艸,什麼粥,不幹不淨的給我喝?
睜開眼睛的李青,剛要開罵,就發現眼前正有一個骨瘦如柴、髒兮兮的大頭小孩,正在一勺勺的給自己喂粥,一邊喂,一邊還饞的吞咽口水。
臉上還有兩道淚痕在髒臉上衝出來的溝壑……
看著這個小孩,李青剛要說話,腦海裏自然而然地出現了一係列記憶:
這具身體也叫李青,今年15歲,是個流民,他已經半年多沒吃過一頓飽飯,昨天終於餓死了。
眼前的大腦袋小孩,是自己的三妹,她叫李瑤,今年11歲。
我穿越了?
李青難以置信,穿越前,李青是個機械類專業的大學畢業生,不知道怎麼就到了這麼個絕望的世界。
看到李青醒來之後,李瑤眼睛一亮,高興的哭了起來:“二哥,你終於活過來了,嗚嗚……”
李瑤小心的放下手裏的碗,撲到李青懷裏就嗚嗚的哭了起來,盡情的發泄著自己的絕望與無力。
哭聲中,都透著一股虛弱跟後怕。
當然,那一臉灰也盡數擦到了李清身上,等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幹淨多了。
李青很自然地將小姑娘摟在懷裏,拍了兩下,忽然,小姑娘的哭聲停了,整個人身子一軟,然後木木的不再動彈。
暈過去了?
李青心中一驚,想要坐起來,卻被壓得根本使不上力氣,坐不起來。
他試探的將手放在李瑤的鼻子下麵,發現還有呼吸,這才放下心來。
心想,同樣是餓了這麼久,前身都餓死了,李瑤估計也虛弱到了極致,再加上大喜大悲,小姑娘太虛弱,這才暈倒。
李青找準角度,使勁將李瑤推倒在旁邊之後,費勁坐了起來。
看著粥碗,李青強忍著饑餓,吞咽著口水,終於理解了剛才李瑤給自己喂飯的時候的心情。他拿起粥碗,開始給李瑤一勺勺的喂了下去。李瑤雖然暈倒了,但是依舊本能的吞咽。
當粥快見底的時候,小姑娘終於醒了過來。
看到李青在給自己喂飯,趕緊坐了起來喊道:“二哥,你別喂我,你快喝了,我不要你死。”
說著推開了李青手中的碗。
“你醒了正好,自己喝,喝完了,我再去打一碗。”李青將碗往前推了推。
“我不喝,你快喝,二哥。”李瑤也往前推了推。
李青看了眼李瑤,然後看著碗裏的一口粥,不再猶豫,仰頭喝下,一股暖流流入胃裏,為寒風中的李青帶來一絲溫暖。
“小妹,你在這裏等著,我再去排隊打一碗回來。”看著李瑤點頭之後,李青來到了報慈寺隊伍的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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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隊伍最後麵的李青開始觀察,周圍所有人都是厚厚的棉襖,非常臃腫,很多人的棉花已經露出來了,但是卻沒有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