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福市的某監獄內。

韋盛收到一封信,隻幾個字就讓他瞳孔緊縮。

“478號,去會客室。”一個獄警語氣淡漠地說。

他倏地起身,走出去。

來到會客室看到妹妹韋彩霞,他手不由得顫抖。

剛才信裏說給他一個警告……

韋盛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哥,爸斷了一條腿。”韋彩霞的眼睛布滿紅血絲。

家裏剛安生一些,她阿母不再作妖了,又輪到她阿爸。

突然失去一條腿,她阿爸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嘴角還一直念叨著:報應!

韋盛嘴唇哆嗦,哽咽地說,“知道了。”

他現在明白對方想堵他的嘴,就是要他阿爸一條腿,這隻是警告。

如果他沒按他們的要求做,下次就不隻是腿了。

韋盛聽完直接起身離開,佝僂著腰背,仿佛一下被人壓斷了脊梁一般。

韋彩霞狐疑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她懷疑過,隻是沒有證據。

這次港口爆炸,傷得最嚴重的就是她阿爸。

韋彩霞來探望的工友們得知,她阿爸今天本不該在那個區域做工的,後來跟人換崗了。

現在她不敢問,怕又刺激她阿爸。

她哥韋盛聽到這個消息,表現得太…怪異了……

韋彩霞沒再深思,起身離開。

醫院裏。

“再過兩天我就要去工廠上班了,現在你的醫藥費有人出,但家裏總要開支的。”李招娣一臉疲憊。

韋二閉著眼睛沒說話,隻有眉頭緊鎖表示他聽到後的拒絕。

但他知道,李招娣說的沒錯。

他這把年紀了,兒子坐牢,女兒讀大學,作為家裏唯一的支柱,倒下了後就得有人頂上。

不過,想到要請護工他就心煩。

“孩子他爸,一會兒阿霞來你別再擺臉色,咱們現在都得靠她。”李招娣歎了口氣,眼眶濕潤。

韋二應了一聲,始終沒睜開眼睛,仿佛光亮刺痛他雙眼一般。

叩,叩。

李招娣看到門口的人,忙抬手用衣袖擦眼淚。

陸秋影跟著其他的領導,一起來慰問港口爆炸中受傷的工人。

傷得最重的是海壁村的韋二。

“李嫂子,這是上麵的領導,來慰問的。”工頭走上前,給她介紹來的人。

韋二驀地睜開眼睛,眼底閃過一絲心虛的情緒。

那個抱炸彈的工人當時說的話,這幾天都如魔咒一般進入他的夢裏。

李招娣退到一旁,眼眶又紅了,“謝謝領導。”

“有什麼困難就跟我們說……”蔣市長先說。

以後病房裏隻有李招娣的說話聲,先提到賠償金,又提到住院期間的護工費等等。

工頭擦了把汗,但也不敢多嘴。

這次的事被壓下來不上報,如果安撫不好這些受傷工人,他就要被換掉了。

李招娣說得口幹舌燥,最後沒聽到啥許諾,反而是韋二眼神警告她,不要得寸進尺。

蔣市長又說了幾句客氣話,沒多停留就離開了。

陸秋影把他送上車後,叫上工頭去港口。

她的預感很準,這次的爆炸太突然,而且方式很悲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