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楠注意到了角落的顧遠凜，盯著看了好幾秒，然後抱著洋娃娃笑著走過去。
但夏初梨覺得，這不是一個六七歲孩子會有的笑容。
喬楠把洋娃娃遞給他，笑著道，“哥哥，給你！”
顧遠凜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喬楠會過來，還是彎著眉眼笑著道，“哥哥不喜歡洋娃娃，你玩就好。”
下一秒，喬楠哭了。
一下子坐到地毯上，把洋娃娃丟到一旁，嚎啕大哭，“嗚嗚嗚……”
顧彥和妻子趕緊跑過來，關心的詢問喬楠怎麼了。
喬楠邊擦眼淚邊委屈道，“哥哥不要我的洋娃娃，哥哥不喜歡我……嗚嗚嗚……”
顧彥大聲斥責道，“顧遠凜！你為什麼不喜歡妹妹？！她才這麼小，懂什麼？你有什麼不能順著她？！”
旁邊的妻子在添油加醋，“這麼小就敢當著大人的麵欺負楠楠，要是長大了還得了？！”
顧彥的聲音如雷震，把顧遠凜嚇得一哆嗦，他忙著解釋，“我沒有不喜歡她，我隻是……”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到顧遠凜白嫩的臉頰上，瞬間映出一個清晰的巴掌印，臉馬上紅腫起來。
顧遠凜的臉都被打到一側，他捂著臉，不知所措地看著顧彥，餘光中，他看到了喬楠對著他的笑。
顧彥指著旁邊的樓梯，“滾回房間去！別在這裏礙眼！”
顧遠凜走了，在轉身的一瞬間，眼淚就掉了下來，平時挺的筆直的脊背此刻有些彎曲，背影看上去也格外瘦削，落寞。
而背後的喬楠用童真的聲音開口道，“爸爸，媽媽，你們別怪哥哥，是我不好，惹哥哥生氣了……”
“怎麼會呢？楠楠哪裏都好，是那個臭小子不懂事！”
“是啊……”
顧遠凜聽著身後的聲音，步伐越來越快，他迅速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用被子蓋過自己的臉，他想奶奶了。
晚上，他的房門傳來了敲門聲，心跳快了好幾分，他懷著期待，來的人會是爸爸。
可那麼小的敲門聲怎麼會是一個成年男性？
顧遠凜打開門，看到了喬楠，她手裏拿著一筒藥膏，笑得很甜，“哥哥，真對不起，我沒想到爸爸會打你的，你的臉很疼吧，我給你帶了藥膏，我幫你抹上去就沒那麼疼了，第二天早上就會好的。”
顧遠凜直到這個小女孩不簡單，從方才的事就可以看出來她是故意的，他皺著眉拒絕，“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
果然，喬楠在聽到他拒絕後立馬皺起了眉，威脅道，“哥哥，要是你不讓我幫你抹藥，我就告訴爸爸媽媽你欺負我。”
顧遠凜震驚了，他沒有想到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能說出這種話。
麵對顧遠凜的眼神，喬楠好像沒看見一般，伸出小手去拉顧遠凜的手往房裏走。
喬楠把他拉著蹲下來，笑著道，“哥哥，你閉上眼睛，我給你抹藥，你的眼睛旁邊也腫了。”
顧遠凜無可奈何地照她說的做，喬楠打開藥膏，是紅色的顏料，她抹了一大半到顧遠凜的臉上，像一個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