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通過的她最開始還是控製不住的想要殺人,可師父告訴她,強者應該學會製定規則,而不是一味的殺戮。

她問師父,既然要讓她當強者,又為什麼教她殺人,她戒不掉。

師父說,哪有人生來就是強者,一無所有,踩著鮮血與白骨的上位者才算強者。

隻有和人以命廝殺過的勝出者,才知道應該怎樣製定規則。

靠能力與血性站在高處,製定和平和公平的規則。

至今,她還是愛殺人。愛殺那些貪生怕死的懦夫,其實這是不對的不是嗎?這世上總會有膽小鬼,要不然他們統治誰?

可膽小鬼也沒有錯,錯的是他們不該出現在雇傭兵和軍人的行列。

她清醒的沉淪著,就像是奮起反抗的農民坐上帝王的寶座。他們依舊會對農民產生憐憫,可也同樣痛恨著。他們推行利民政策,又收回便利。

權利越來越大,身份雲泥之別。可他曾經也是那樣一坨黑泥,他們是鏡子,總能照射出自己原本的樣子。可笑又可悲的自尊。

虞書倦推了推虞書煙,“白蛇,你還記得你第一次殺人是什麼心情嗎?”

虞書煙呆愣了一瞬,眼神複雜的笑了笑,“能有什麼心情,活著唄。他們不死我就得死,總不能開開心心的。”

“時常會做噩夢,好多人是我騙著殺的。”虞書煙想起這些,眉目舒展開來,像是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夢裏他們問我怕不怕,真傻。”

“希望那幾個孩子能活下來。”槍聲愈來愈近,兩人噤了聲,沒再說話,各想各的事。

虞書倦看了看表,已經過去很久了。透過屍體的縫隙看著天上好看的雲霞,如花似火,絢爛極了。

大片大片的紅霞像是在向這片熱辣的土地宣告他們的罪惡一般,血河是如鐵般的罪證。

槍聲停在了附近,離這裏很近。

車子熄了火,他們仍是熱情不減,大聲唱著歌。虞書煙懟了懟虞書倦的胳膊,耳語:“他們別是要在這兒紮營了。”

虞書倦給了肯定答案,“看樣子是這樣。”

“那我們現在跑嗎?”

“砰——”

虞書煙被這聲突然的槍聲驚得一哆嗦,差點叫出聲來。

接連幾聲的槍聲響完,虞書煙看著在雇傭兵大笑的教導聲中親手殺死幾個大人的小孩兒,喃喃道:“那不是剛剛你給錢的那小孩兒?”

“嗯。”她看著他沒有情緒的眼睛,由衷誇讚:“是個好苗子。”

“可惜跟在他們手裏,毀了。正規軍一來,他們遲早得死。”

這話虞書倦沒法兒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白蛇說的沒錯。但是在這戰火連天的地方,雇傭兵也好,正規軍也好,總歸是要比手無寸鐵的難民們死的晚。

不管在哪方,拿起槍圖的隻有一時貪歡。

為首的老傭兵瘸了一條腿,他哥倆好的攬著男孩兒的肩膀,毫不吝嗇的對他殺人的果決表示稱讚。

男孩接過他手裏的酒,學著他的樣子喝了下去。老傭兵把自己抽了還剩一半的劣質煙塞進男孩嘴裏讓他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