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累,好疼,好想睡覺。
孟厭的懷裏很暖和,她無力地蹭了蹭孟厭的胳膊,閉上眼睛,聽著孟厭有些崩潰的求她別睡。
車子開了快半小時,陸霆給溫意打了電話,自己在屋子裏踱步,來來回回搓著手。看到人進來,險些被嚇到。
孟厭懷裏的女人幾乎是渾身赤裸著,身上虛虛蓋著半拉兒西裝外套。
身上紅的發紫的血跡,陸霆將手術床推過來的時候,血液滴了一路,像是通往孟婆橋沿路盛開的妖冶紅色彼岸花。
陸霆將她推進手術室,換上無菌服,戴上手套消好毒。孟厭憑著大腦對潛在危險發出本能指令,引導著孟厭做著和陸霆一樣的工作。
進到手術室,陸霆正抽血讓旁邊的副手拿去做化驗。
他剪掉虞書倦粘連在她身上的布料,丟到垃圾桶,指揮手術室裏的人給她身上的血跡清除消毒。
孟厭站在一旁,也拿起酒精棉布給她擦洗消毒。
驗血的結果還需要一會兒,陸霆一邊給她消毒好的刀口止血,一邊觀察旁邊的心電圖。
“我就沒見過被砍了這麼多刀的人。”陸霆心驚膽戰的唏噓著她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
瞥了一眼不太鎮定的孟厭,他開口逐人:“你胳膊前段時間受了傷,幹不了這個,別在這兒礙事。”
孟厭冷冷掃了他一眼,也是怕自己耽誤事,悶頭退到後邊兒。
陸霆被他的態度氣笑:“我是醫生,我還指望嫂子教我中醫,她死不了。”
驗血報告出來了,副手拿給陸霆。看了眼儀器,語氣沉沉:“不太好,這場手術有難度。”
“溫意還有多久到。”陸霆看到報告,也收起了方才鬆弛的情緒,麵色凝重。
“至少二十分鍾。”
“夠了,準備手術。”
“可是沒有麻藥等她醒了,血會流的更多。”副手望著床上昏睡的女人一臉擔憂。
“A型血夠嗎?”
“暫時夠,備用血還在抽。”
孟厭站在那,聽他們說。陸霆眼光看向拿手術器材的人,指揮道:“給她手腳固定住。”
他又看向孟厭:“要是我們摁不住她,你得給她摁住了。”
孟厭半抬起手,看著給虞書倦生取子彈的陸霆,多了句嘴:“不打麻藥嗎?”
“打不了,肝髒受損,凝血異常。”陸霆劃開她肩胛處的皮肉,眾人皆是屏氣凝神的配合陸霆下一步動作。
突然,心電圖發出警報聲。虞書倦在沉睡中睜開眼,雙眼眼光如冰錐一般盯向給自己取子彈的陸霆身上。
陸霆被看得險些手抖,他解釋:“師父,你打不了麻醉,隻能生取。”
孟厭握住她捏緊的拳頭,彎腰與她對視,輕聲安撫她:“就一會兒。”
虞書倦看著兩人嘴巴一張一合,大腦放空,根本沒聽到她們在說什麼。
她的視線落在陸霆取出的子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