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覺得她可愛,鬼覺得她有大病。
阿然抿緊唇,不悅地盯著左手桃木劍,右手一串大蒜的任蘇意。
“你大晚上的抽什麼風?”
任蘇意眨了眨眼:“我聽說鬼都怕這些東西,你不怕?”
對方漠然道:“怕又怎樣?不怕又怎樣?”
“我這不是為了讓你更了解自己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見他不打算再搭理自己,任蘇意自討了個沒趣。
小樣兒防備心還挺重。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撇了撇嘴,撩帳跨腿上床去了。
就在他以為她快睡著時,床帳突然拉開。
“連桃木劍都不怕,你是個什麼檔次的鬼?”
“……”
在任蘇意的認知裏,限製鬼的東西應該很多,不然這天下惡鬼當道,豈不是得亂套了?
可阿然這隻鬼,陽光也不怕,桃木劍也不怕,到目前為止唯一怕的竟是太子的血。
難不成...太子是黑狗轉世,身上流的黑狗血?!
腦中天馬行空,不知不覺她便睡著了。
阿然聽見她綿長的呼吸,這才進了她的床帳裏。
她胸口的玉佩大半藏在了衣襟香軟中,隻露出一角來。
白玉質地醇潤,滑嫩柔軟。
察覺到自己身體的反應,他瞳孔猛的一縮,急忙移開視線,俊臉閃過一絲赧然。
隻要他想,他可以毫不費力地透視輕薄的東西,比如骰盅,比如衣物。
黑暗中,不知過了多久,他抬起了手,指尖上覆著一層淡淡的寒霜,冰冷刺骨。
若再不與她締結契約,恐怕十日之後他便會魂體凍結成冰,再難回轉。
他再次看向熟睡的任蘇意,眸光清明,再無其他情緒。
倏地,白光閃過,他化成一縷煙,鑽入了玉佩中。
晚秋的旭日總是來的晚。
天還未亮,趙亓元騎著馬,手裏牽著一匹馬,到了任府後門的竹林。
他嘴裏叼著包子,一條腿曲著坐在馬背上,臉上還帶著傷,神色倒是閑情逸致。
待日光大亮時,趙亓元已經在竹林間打斷了三根竹子。
“我就知道,這女人定是又在整我!”
少年咬牙切齒,又是一拳打在竹子上,竹葉簌簌作響,晨露灑落,滴到他衣領裏,冷的一瑟縮。
正當他怒氣衝衝,翻身上馬準備走人時,任蘇意帶著夏冰從後門走了出來。
看他坐在馬上,臉色難看至極,她倒是先發製人,“讓你來給我做馬夫,怎還自己騎上馬了?”
“你叫我辰時來,我應諾便來,你自己為何又不守時?!”
任蘇意抬起手看手表,八點五十,離巳時還差十分鍾呢。
她其實早就在後門處了,在門內坐了半個小時才出來,就是想熬他。
“是辰時呐,現在不是辰時嗎?”
趙亓元抬頭看了眼日頭,指著她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被氣的。
無視他的憤怒,任蘇意伸出手,“扶我上馬。”
少年收回手怒視她,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她明明不會騎馬,卻要他來做什麼馬夫。
做馬夫就算了,明知今日要騎馬,卻還穿著繁瑣的縷金挑線紗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