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說!四小姐饒命。”大福嚇的跪倒在地。
“奴才沒..沒看清小豆子的臉,他背著身,一動不動,隻是那身衣物身形確實是小豆子,昨日花圃裏當值的總共隻有奴才和他兩人,除了他沒人會穿花圃房裏的衣服。”
大福心中懼怕無比,他其實還是沒有說實話,因為說了實話恐怕死的更慘。
昨日小豆子的身形僵硬,一直維持著一個姿勢,他覺得奇怪,往前走了兩步,卻看見小豆子的手掌以一個怪異的姿勢搭在地上,帶血的食指,指著門的方向。
他心中驟然驚恐,卻維持著麵上鎮定,含糊著說了幾句話,退了出去。
那時小豆子還沒死,那時小豆子還在救他,讓他走。
大福想著便低下了頭。
是他貪生怕死,不僅當時沒救他,連他被汙蔑,都仍沉默。
甚至現在,他為了自保,也沒有說出實話,是他對不起小豆子。
他在宰相府數十年,幾乎每年都聽聞下人離奇失蹤,特別是近三年來,失蹤的下人變的多了起來。
大夥兒心裏都清楚,這些失蹤的下人大多都是因為看見了不該看的。
宰相府是一個吃人的繁華窟。
大福心中想一句,阿然便複述一遍給任蘇意聽。
任蘇意聽到最後,手握緊拳頭。
她心中驚懼,憤怒,鄙夷,惡心。
阿然將手放下,琉璃般的眸子裏是漫不經心的淡漠。
人性向來如此自私,他之所以再去讀心告知她,是希望任蘇意也能看清這點。
任蘇意轉頭看向秋來,見她雙目通紅,眼中迷茫,她還不知自己要找的人已經死了。
任蘇意哽咽了下,清了清嗓子,下令道:“將他帶下去關押,等我回來處理。”
大福許是內心過於愧疚,並未掙紮或求饒。
又繼續審問了接下來的幾人。
有人說昨日上午看見小豆子蒙著臉在倒糞水。
有人說昨日上午在後門看見了小豆子趕著拖糞水的驢車出去了。
待所有人都審問完畢,已是下午。
任蘇意叫來晚石,讓他追蹤那輛糞車的軌跡。
殺人者想必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下人失蹤,會這麼興師動眾地來尋,一路上的痕跡並沒有仔細清理。
他們到了城外一處破廟後的枯井旁。
秋來以為他們隻是在追小豆子,以為他真的逃走了。
“小姐,小豆子...小豆子真的偷了夫人的玉簪嗎?”
任蘇意上前給她擦幹淚,輕聲告訴她:“小豆子沒有偷我母親的東西,他應該是一個很愛幹淨很喜歡笑的人對不對?”
秋來鬆了一口氣,笑著點頭,“小豆子左臉上有一個酒窩,笑起來很好看,他脾氣很好,對花草就像對自己的孩子似的,小姐,奴婢想求您一件事。”
任蘇意心中酸澀,扯起嘴角笑著看她,“什麼事?你說。”
秋來跪了下去,“請小姐恕罪,奴婢..奴婢和小豆並不是表兄妹,我們二人是青梅竹馬的鄰居...奴婢想請小姐允了我們的婚事。”
“小姐,他不會偷盜夫人的玉簪,他說想送我簪子,便自己雕刻。”
“他以為我不知道,但是我都知道的,我曾經看到過他請教旁人如何畫花樣,他想雕一支木芙蓉送給我。”
“他說,木芙蓉在夏末秋來時盛開,和我..和我很配,小姐,我相信他,我想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