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慢悠悠地行路,終於在三月十八到了青綠江。
“浮白,我還未坐過船,聽聞有些人容易暈,不知是真是假。”
任柳絮這段時日和宋浮白走的近,兩人對對方的稱呼已經從公子姑娘升級到了彼此的名。
宋浮白一雙桃花眼帶著笑意,耐心寬慰道:“無需擔心,我那朋友有專治暈船的藥丸,待會兒我差人給你送來。”
他還不忘轉身體貼任蘇意和花影,“阿意和小影也吃些吧,防範於未然。”
花影敷衍地朝他拱了拱手,“多謝,我和小意都不暈船。”
青綠江寬闊無比,兩艘船順流而下。
此時已是黃昏,殘陽倒映在江麵上,波光粼粼。
半江瑟瑟半江紅,如此美景,可惜有的人無力欣賞。
“嘔~”
船艙內,任蘇意抱著個痰盂癱在地上猛吐。
花影和阿然在一旁束手無策。
“小意,你再忍忍,我去找那姓孟的拿藥丸!”
任蘇意吐的昏天暗地,苦膽水都吐出來了。
她知道花影不喜歡孟卿玨,抬手想製止花影別去,抬到一半,一陣痙攣,又吐了。
阿然半摟著她,拍著她的背,給她喂了半盞水,心疼地眉毛都快立起來了。
“然然,我帶你下船吧,我們騎馬去江安城。”
任蘇意虛弱地靠在他懷裏,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不用....阿然,宋浮白他究竟想做什麼?我有些看不懂他。”
阿然歎息了一聲,輕聲埋怨道:“不願下船是想用苦肉計?然然,苦肉計隻對在意你的人才有用,對宋浮白,沒什麼用。”
意思很明顯,宋浮白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真正對她上過心,更別說喜歡了。
任蘇意有些失落,她攻略前兩個人的時候,過程很順利,甚至都沒有太過親昵的行為,就將人拿下了。
對宋浮白,她主動親吻,利用美貌誘惑,但對方甚至都沒動過心,這些手段沒起到絲毫作用,這讓她感到很挫敗。
阿然見她不吐了,將她抱上了床。
剛蓋好被子,花影推門進來了,身後跟著孟卿玨和宋浮白。
“小意,那誰會些醫術,來替你瞧瞧。”
被叫那誰的孟卿玨絲毫不介意花影的稱呼,也目不斜視裝作沒看見阿然的樣子,徑直走到床邊。
他給任蘇意把了會兒脈,又試了額頭,收回手道:“蘇意姑娘是感染了風寒,加上暈船,才會低燒嘔吐不止,在下這裏有些藥丸可暫緩嘔吐症狀,風寒之症還需另熬一副藥。”
他轉頭看向花影,“花影隨我去取藥吧。”
花影不情不願地跟著走了。
屋內隻剩下宋浮白和任蘇意,還有個抱胸倚在窗邊的阿然。
宋浮白看不見阿然,隻當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他猶豫了一會兒,欲轉身出去。
他可以對所有女子溫柔體貼,卻不會也不能讓任何人抓住他的把柄,以此來要挾他負責。
在他跨出房門時,身後傳來虛弱的聲音。
“水,水...”
任蘇意閉著眼躺在床上,臉上毫無血色,嘴唇慘白。
她此時不再是天上耀眼的星星,也不是誘人的彼岸花。
她現下嬌嫩柔弱,純良無害。
宋浮白終究還是回轉,給她倒了一杯水,扶著她喝了下去。
見她一直未睜眼,眉頭微蹙,應當是暈糊塗了。
宋浮白笑了下,覺得自己對她防備心太過了,阿意此時這幅樣子,怎麼可能還有精力和他拉扯?
他抬手拂過她的麵龐,輕聲道:“阿意,你不該在我麵前演戲,你不喜歡我,卻妄圖引誘我,是為何?”
“在你說要和我談戀愛時,我本來確實有些心動,可惜你太急功近利了。”
宋浮白撩起她的一縷青絲,低頭輕嗅,他喃喃道:“你在陰頂山時,假冒我的未婚妻,又是何意?我不信你真想嫁給我。”
夜幕降臨,河風帶著涼意襲來,宋浮白將窗戶關上,便離去了。
門關上的瞬間,任蘇意睜開了眼。
她掙紮著想坐起來,一陣頭暈目眩,身子一軟,倒在了一個淡淡清香的懷裏。
“別動,這一段河流漩渦多,船不穩,容易暈。”
懷裏的人果然乖乖的不動不動,隻拿手懷上了他的腰。
“阿然,原來是我太著急了,他對我有了防備之心,我得慢慢來才行。”
阿然將她的耳邊撩到耳後,輕聲道:“嗯,等身子好些了我教你做一樣東西。”
“什麼?”
“木雕。”
在江上顛簸了三天,終於到了江安城的碼頭。
碼頭上人來人往,有船停靠,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可下船的人引起了一番不小的關注。
“是宋二郎回來了,後麵還有個紅衣女子,這是宋二郎的新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