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浮白不到午時便從大明湖趕了回來,匆匆安頓好任柳絮,便來了木雕坊。
木雕坊掌櫃見東家來了,忙出來迎接。
“爺您來了。”
宋浮白一邊張著雙臂,任由小廝整理著衣衫上的褶皺,一邊問道:“他們今日都做了什麼?”
“回爺,孟公子還是和往常一樣,隻坐在雅間喝茶,兩位姑娘倒是在徐師傅身旁看了一上午。”
“徐師傅?他最近在雕什麼?”
任蘇意和花影坐在小板凳上,兩手托腮,正乖乖巧巧地看著徐師傅雕木根。
花影是個跳脫性子,安靜不過一刻鍾,又往任蘇意身上靠了靠,“小意,我看這雕的前長後把手,定是個茶壺。”
正虛著眼,細細雕刻的徐師傅聞言,手一頓,兩眼一翻,沒好氣道:“你個小丫頭片子不懂就別說話!我這才剛開始雕,你看得出個什麼來?”
“我哪裏不懂了,你這不就是個茶壺嗎?哼。”
一老一少吹胡子瞪眼的,任蘇意忙打圓場,“徐師傅別生氣,這一看確實像個茶壺,不過我猜,您要雕的可是齊天大聖孫悟空?這是金箍棒,這是手肘。”
“正是!”
有了個識貨人,徐師傅也懶得理那個氣人的丫頭,轉頭一邊雕一邊和任蘇意閑聊著。
“你也讀過那話本子?也是,近兩月要說賣的最好的話本子,當屬我們東家書坊裏印的那本,這話本子的作者吳先生,除了遣詞造句上有失水準,故事倒是寫的好,讓人有幾分好奇和敬佩。”
宋浮白剛進來便聽見徐師傅的話,笑道:“能得老徐一聲誇,真是不容易,吳先生聽了想必也開心的很,是吧阿意?”
“喲東家,還知道回來啊,還以為你要將木雕坊和我們這些老家夥賣了呢!”
徐師傅一番話陰陽怪氣,卻又透露著親昵。
這些老師傅都是宋浮白祖父家留下來的老人,看著宋浮白長大的,算是半個長輩,說話也隨意。
宋浮白一頓好話哄了一番,才將徐師傅等人哄高興了。
徐師傅將宋浮白拉近了,指了指正背對身看牆上的木雕的任蘇意。
“這個姑娘,你帶回來的?”
“算是吧,她們來江安城遊玩。”
“我看著這白衣姑娘不錯,是個機靈又穩重的,看衣著首飾也是個非富即貴的人兒,你在宋家要是得了這樣一位賢內助,定能好過不少。”
看宋浮白扶額,一臉無奈的笑,徐師傅不高興了。
“嘖,你徐叔我眼光差不了!你小子老大不小了,別天天像以前那般吊兒郎當的,尋個好姑娘正經過日子才是!”
打開了話匣子,徐師傅說個不停,開始憶往昔。
“你呀,別把你舅那事太放在心上,不是所有女子都如你曾經的舅母那般陰險毒辣。”
“你聽徐叔的,趁年輕,勇敢些,大膽地去真心換真心,最後就算沒個好結果,眼淚一抹,又是一條好漢!”
幾句上頭又熱血的話將宋浮白逗笑了,真心換真心?他舅舅試過了,結局太慘烈。
宋浮白敷衍地點了點頭,“成啊,那我這就去換真心了,徐叔您先忙。”
任蘇意和花影正站在一尊手抱金元寶的財神爺麵前,極度誠心地拜了三拜。
走到姻緣月老麵前,卻掃了一眼徑直走過。
宋浮白叫住她們,“女子常拜的不是月老嗎?怎麼這般不受你們待見?”
他與任蘇意之間,明明曾經很是親密過,親吻過,曖昧過,是友亦是合作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