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九離聽到這個聲音頓時僵住,心道不會這麼倒黴吧。
馬蹄聲由遠及近,此時他們已經距離城門有一段距離了,兩人對視一眼還是慢慢轉過身去。
果不其然就看到那身如天神下凡的銀白雪袍子騎著一匹黑色駿馬,朝著他們走來。
此時的葉辛倒與平日相對時看到的模樣不同,威風凜凜,風揚起的發尾顯得恣意張揚,倒是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周圍有人認出這就是北玄的攝政王“是攝政王啊”
“攝政王葉辛”
“不愧是王爺,這氣度非常人能比!”
還是沈修文反應快些“不知王爺叫住在下二人,有何事?”
一雙審視的目光先是在沈修文臉上許久,而後又落在風九離臉上。
“將你們的手伸出來”
身邊的士兵開始嗬斥“其餘人等,隻要是今日出城的全都將手臂伸出來。”
沈修文與風九離對視一眼,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
隻見兩人手腕均沒有異常,周圍的溫度又冷了不少。
“撤!”
“撤退!”
隨著塵土飛揚騎馬眾人又朝城中而去。
風九離緩緩吐出一口氣,趕忙將衣袖遮蓋住,還好留了個心眼,她的麵皮又經過了細微的改造,頭發披散下來與她自身完全聯係不上。身上的紅疹雖然藥效還在,可出門前為了以防萬一用塗料全部遮蓋住了。
隻是心中驚疑為何葉辛好像知道她會出城一樣,恰好趕在這個時刻攔截他們。
來不及多想,兩人行走了幾裏地走到了最近的驛館,雇了一輛馬車來趕路。
沈修文經過城門一事,再遲鈍也察覺出不對勁了,忍了一路沒有問出口。
上了馬車才道“阿離姑娘可是惹了什麼事?”
風九離本想隨便編個理由糊弄過去,但想到兩人這一路時日還長,若對方一無所知被連累,倒是自己不講道義了。
“實不相瞞沈兄,我確實與那王爺有些過節。”
“隻不過這次秘密出城,不止是答應了沈兄的事情,還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才出此下策。”
“何事?為兄可幫得上忙?”
看著那雙真摯的眼睛不似作假,風九離猶豫片刻還是說出了原委。
沈修文似是沒料到她會為了公主的事情而冒這般大的危險,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他雖為西滄富商,可與朝廷官場甚至皇家不敢有任何牽扯,更何況祖訓在那,如何敢違背。
安寧公主也確實令人惋惜,初聽到消息時心痛不已,恨不得帶她逃出宮去,可和親絕不是他一個商家小子能幹預的,卻不曾想這天底下還有這般至情至性,情真意切的女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救另一個女子,這是他一個男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沈修文沉默了,他很想參與這個計劃。但,他沒有這膽量。
他的背後是一整個沈氏家族,若他做了,滅頂之災便會降臨。
若他不做,成鈺是他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從外邦進犯的形勢來看,若是那蠻子一個不滿意興許殺了公主祭旗也是有可能的,和親之路是必死之路。
一隻手拍上他的肩膀“我知沈兄有心無力,你與我不同,我孑然一身沒有那麼多顧忌,沈兄也不必自惱,怨隻怨世道不寧,無人能獨善其身。”
聽此番話,沈修文更是羞愧難當。
隨後又好似想到什麼錚錚的看著風九離“雖然我不能明著幫你,但隻要我能幫上忙的隻管與兄長說,我一定不遺餘力助你!”
風九離抱手作揖“那便多謝沈兄了。”
行至傍晚,風九離在馬車上睡了很多次,隻覺渾身骨頭都癲散了。
這趕路的馬車與平常出行的馬車不同,路不好走時人平地起飛都是小的,若是磕磕碰碰起來準是要疼上半天。
加上在北玄皇宮閑散養了這許久,身子骨嬌弱不少。
尋了一個小鎮的客棧便歇下了,靜下來又擔心府上的假“王妃”會不會被人發現,爹娘風玥他們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突然窗外傳來一陣蛐蛐叫聲,寂靜的夜顯得格外嘈雜。
這客棧不隔音,不一會就聽見隔壁的漢子嘟囔著“死蛐蛐叫什麼叫,大半夜不睡覺吵死了!”
果然漢子說完蛐蛐聲就沒了。
風九離穿好衣衫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尋著蛐蛐聲兒出了客棧。
一個黑衣人從天而降跪在她身前。
“公主!”
風九離趕緊將他扶起來,四處看了看“別叫我公主,在外喚我阿離就行。”
“是,公主!”
鳳九離沉默片刻“你們來了多少人?”
“三十人!”
這些人便是爹留的後手,當時走的著急,而與他們約定的會合點也正是在這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