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紫微宮,空中已是晚霞漫天。
符元走進宮門,便瞧見溫拓,池風,玉篷三人守在粹安殿外。
“阿魄未同陛下回來,”他說道。
“嗯,”三人點了點頭,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符元勾著溫拓肩膀,“給本仙君說說,你們在魔界,發生了何事?”
溫拓扒開他的胳膊,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符元嗬嗬兩聲,“得,我自己進去問陛下。”
三人立刻做了個請進的手勢,陛下心情貌似不好,而符元仙君和陛下關係素來不錯,興許能幫其疏導一番。
符元推門進殿。
羲和正坐於桌案前批閱奏章。
即使殿內冷木香嫋嫋,符元還是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陛下,阿魄怎麼未回天界,”他問道。
羲和從奏章中抬起頭來,唇色有兩分蒼白,冷冷說道:“她已決意留在魔界,你若舍不得她,也去魔界便是。”
符元急忙擺手,“不了,不了,我有什麼可舍不得的。”
最舍不得阿魄的,隻怕是陛下您,他心說。
他咬了咬牙,“陛下,有幾句話,我真心不想說,可又必須得說,但我又不知如何說。”
“啪”的一聲,羲和把手上奏章扔到桌上,沉聲道:“說來聽聽。”
“根據我此前推算,陛下本無情劫,隻有桃花緣,但昨夜,我重新為陛下算了一卦後,卦象突變,顯示百年後有情劫需曆,若曆此劫,男女間必有一人,魂飛魄散,”他略一停頓,“陛下的情劫,便是阿魄,阿魄的情劫,亦是陛下。”
“不論此後要曆何劫,本君與她都不會魂飛魄散,你推算錯了,”羲和一字一字堅定說道。
符元語氣鄭重,“此事關乎陛下,關乎天界,我斷不敢有錯,請陛下聽我一言,莫要再去魔界尋阿魄,從此一別兩寬,彼此皆安。”
羲和抿了口茶,笑道:“符元,你是不是從未對女子動過心,遇見阿魄前,本君也如你一般。”
符元瞬間語塞,腦海中竟驀地想起蟠桃園中,那個可愛有趣的兔子精。
“哎,我就知陛下不會聽我的,”他歎了口氣。
羲和淡淡道:“本君隻聽從自己的心。”
*
魔宮,無崖殿。
“別看了,此時,人早已回到天界了,你既舍不得他,剛剛便該趁我受傷之際,同他回去,”棠夜邊施法療愈傷口,邊譏諷道。
桂魄藏起眼中的難過,轉過身,臉上帶著無所謂,“我舍不得那根漂亮的鸞鳥釵,早知道,就不還給他了。”
他自然不信,冷笑道:“十萬年前大戰之事對你就這麼重要,讓你不惜舍身護我。”
“事重要,人亦重要,我在魔界這段時間,能感受到,你並非一個冷血弑殺的魔尊,”桂魄看著他,神情認真。
棠夜沉默一刹,忽然起身,一手掐上她的脖子,“現在,你覺得本尊是了嗎?區區小妖,但敢妄議本尊。”
“也許,曾有人以毒辣手段對你,那你確實該十倍奉還於他,但你不該把毒辣手段,施加於除他之外的人身上,不要讓弑殺冷血弑殺的偽裝,掩蓋了你原本的心性。”
她臉色潮紅,說話聲越來越細弱。
棠夜看她神情痛苦,眼中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心軟,他一點點鬆開手。
桂魄摸著脖子,彎下身子劇烈咳嗽,“真是瘋子,還掐上癮了。”
棠夜麵色冰冷,嗤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嗎,你若說話再敢肆無忌憚,下次你這腦袋,可就不在你的脖子上了,”他朝著她白皙纖長的脖頸,比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