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夢魘(1 / 2)

“嗯,霜兒還在午睡?”墨肆說這話時人已快到裏屋,柳浮煙心下判斷於此攔住他,之後圓謊會更麻煩,就任由他進去沒找理由擋他。

“發了高燒,在泡藥湯。”柳浮煙淡聲道。

墨肆臉一沉幾步快跑進最裏的露天池,剛拉開門就能聞到一股濃重的藥香,煙霧繚繞,他朝思暮想的人雙眸緊閉如做噩夢般睡不踏實,臉頰緋紅,渾身雪白的肌膚也蒙上一層薄紅,尤其那漂亮的鎖骨透著粉。悄聲蹲在他身旁,動作輕緩地觸碰他的臉頰,溫度從指尖燙到心底。

“什麼時候開始的?”墨肆壓低聲音問道。

“昨夜裏。”柳浮煙如實回他。

“水溫不是很燙,還要泡多久。”伸手攪了下池水,雖說午間暖和,溫度過低還是容易著涼。

“已過一盞茶,剛好。”藥湯能暫穩體溫,避免持續高熱。

墨肆想把人撈上來,見柳浮煙候在一旁不動,一雙漆黑的眸子定定看向他,柳浮煙了然,“有事喚我。”說完將空間留給他們,與院中守衛打過招呼後回別院。墨肆將外袍脫下隨手掛在一旁,確認柳浮煙離去,才把人從池子裏抱起,剔透如玉滾落水珠的光裸身軀,讓他漆黑的眼眸愈發幽深,克製地將目光移開,讓宴霜坐靠在自己懷中,用柔軟的帕子替他擦幹。盡管知道柳浮煙是長輩,是陪著宴霜成長至今的人,卻抑製不住對他心懷芥蒂,一想到自己沒同宴霜相識前,缺失的歲月柳浮煙都在,足以讓他嫉妒紅了眼。

把人放進絲被裏捂好,墨肆靠坐床頭一側,從被中摸到他右手小心牽出來,躺在自己掌心的那隻手顯得纖細脆弱,手心細膩光滑並無任何傷痕,他確認過那日花渡手裏割破的傷不淺,非幾日能痊愈無痕,疑惑地眯起眼仔細觀察亦無破綻,用指尖輕輕滑過他印象中傷痕的位置,不知是痛還是覺著癢,昏睡中的人無意識縮回手。墨肆既心疼又生氣,握在宴霜腕上的左手,稍發力阻止他縮走,懲罰似的指尖不依不撓惡劣作祟,掙脫不開的手微顫收攏,輕輕牽住他作惡的手指,脾氣瞬間沒了。

墨肆覺得自己栽的真是徹底,就心髒這麼一塊軟肉被拿捏死死的,他不明白宴霜為何會以花渡的身份出現,同意自己陪在他身邊這些年,是因為喜歡還是別有所求,而自己捧心尖上的那人,到底哪一麵才是真實的他。最讓他生氣的是,宴霜就沒真想瞞他卻也不坦白,回想起來從初見花渡之時,興許就已是局中人,而這盤棋主人下的破綻百出,仿佛在靜候那顆戳穿自己的落子。

握住指尖的手不一會就無力鬆開,落回他掌心裏,墨肆彎下腰用臉蹭蹭那冰涼的手心,將吻落在那白皙手腕上。記憶中,宴霜生病的次數屈指可數,不知緣何小家夥的體質忽變的抗藥性極強,宴莊大夫醫術已是極高明,卻對晏家小少爺生個小病也束手無策。宴寒與他未停止搜尋能改善這一體質的大夫,均無任何成效。

有些真相蠢蠢欲動將破殼而出,墨肆對宴霜身上存在的違和感有了解釋——不經意間行動與常人無異。墨肆隻當他感官判斷能力強,而與花渡相處這段時間,墨肆能斷定他視覺並無異常,霜兒卻沒選擇告知他們,個中緣由除去某些考量外,是否又與他現下特殊體質掛鉤。輕撫鋪滿枕上的青絲,微闔眼有些疲憊地思忖著,他身上謎題太多,真想把人搖醒一口氣問清,但他更希望宴霜自己說予他聽,所以他選擇再耐著性子等上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