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讓我知道他在哪我非得把他的腿打斷……”晚爸想起晚星昏迷不醒時一直念叨個名字,咬牙切齒地咕唧。
“我告訴你啊,她四五天沒有說話了,你可千萬不要在她麵前提什麼司徒宗誨上官宗誨的……”
從草帽山回來後,晚星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你和她說話,她也說話,你對她笑,她也笑。
隻是,你能看出來,也能感覺出來,她少了點什麼,像被抽去了靈魂一樣。
“我知道,知道。”晚爸看了看晚星的臥室,這幾天因為怕她自己在屋裏尋短見,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們連門都不敢讓她關。
晚媽已經陪晚星睡了好幾天。
“唉,我這個心啊,比刀割還疼。她……她每天晚上都偷偷地哭……”
她說著又抹眼淚,晚星忍不住眼淚這點就隨她了。平時大大咧咧的,什麼都不操心,但一遇到事,總也忍不住淚。倒不是光哭不做事,就是一邊哭,該做的事還是能不停。
“我的寶貝什麼時候這樣傷心過,這小子最好別讓我見到他……”
自己女兒以前是多開朗愛笑的一個小女孩啊,現在變成了這樣,像個失去了情感的木頭人一樣。
“對了,那些東西也鎖好,誰家好人談戀愛送那種陰森森的東西。”
咱爸點點頭,“那把珠子看起來還行……”
晚媽瞪他一眼,“行個屁!”
晚星的台燈又亮了一夜。
她倒沒有徹夜未眠,隻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醒著,什麼時候睡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過去發生的每一件事,白天的時候,她就坐在自己的桌子旁畫畫。
當司徒宗誨的臉第一次出現在她紙上的時候,她已經哭不出來了,隻是兩手捏著紙邊,看著那張並不生動的臉,“嗨,司徒宗誨。”
然後,她不停地畫,畫他的每一個正臉,每一個側臉,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
晚星把所有的畫都疊在一起,這樣用手一撥,司徒宗誨就能動起來了。
她看著這些紙,笑了,笑著笑著竟然又滴下一滴眼淚來。
這裏,沒有任何司徒宗誨存在的痕跡,隻有這厚厚一遝紙。
除此之外,她再也找不到別的了。
甚至,時間久了,她都開始懷疑自己,懷疑自己真的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嗎?
在她休假的第六天,公司電話打到了晚爸手機上。
“叔叔您好,我是宣傳部的小雪,”那邊頓了一下,又開口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邊有工作的事情需要找晚星一下。”
“哦你稍等啊,我把手機給她。”
晚星聽見晚爸進屋的聲音,把畫紙蓋住。
“你好,我是晚星。”
“好的,稍等。”
“讓你上班嗎?”晚爸很擔心女兒現在的狀況,接過手機躊躇道,“皎皎啊,你要是覺得累,咱們就辭職再休息一段時間,到時候爸爸的朋友,開大公司的……”
晚星嘴角扯出一個不像笑的笑,輕聲說:“爸爸,她隻是問我要我們上次團建拍的照片,公眾號要用的。”
那次團建,是晚星負責拍照的。
“哦哦哦,那就好。”晚爸鬆了一口氣。
晚星摸出抽屜裏早已經沒電的手機,再次拿起手機,她不禁愣了一下。
她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摸過手機了。雖然,所有人都覺得那隻是一天。
她呆了一會兒,插上了充電器。幾分鍾後,晚星開機,屏幕上有一隻小熊在跳舞。
她打開相冊,翻到在草帽山拍的那幾十張照片,發到了公司群。
看著一張張照片發送完成後,晚星又退回相冊。習慣性地把那幾十張照片刪除。
然後下一張自動跳到了一個視頻。封麵是她的大臉。
她不記得在草帽山還拍了視頻,不過她最近腦子也不怎麼清醒,為了避免誤刪,還是決定先打開看一下。
“你看,我錄我自己,不會有任何傷害的,真的。”晚星不記得她在哪裏拍的這個視頻。
下一秒,鏡頭快速移動。
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麵帶狐疑地朝鏡頭看了一眼,然後迅速躲開。
刹那間,一道驚雷劈開了晚星混沌的心!!
“阿葵!!!”
是阿葵!!
她想起來,有一次她在客棧裏用手機嚇唬阿葵,告訴他手機是個煉妖盒。
不是夢!!!
那不是夢!!!!!!
晚星的手指不停地顫抖,她輕輕往前劃了一下,她知道,上一個還是視頻。
一張她畫了無數遍的臉出現在鏡頭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