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的夜晚還是如此的漫長,漫天星光都被湮沒在城市的燈光下。城市裏深夜的行人,誰在照亮行路?誰又被誰照亮?深夜的燈哪一盞是屬於自己的呢?
“走了?”林梓燁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弓著背低著頭。也許他想要挽留她,但是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嗯。你,照顧好自己吧。”沈藝苒站在不遠處的一邊,撇過頭看向窗外。她的長發遮住了她的側臉,看不清情緒,但是鏡子的反光中閃現一絲晶瑩的光。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但卻始終像是隔了一條銀河一樣那麼遙遠。曾經滾燙的心也是漸行漸遠,越來越冷,隻有跳動的聲音。
林梓燁一直坐在那裏沒有動,聽著沈藝苒的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林梓燁才緩緩抬起頭看向她離開的方向。他一直就這樣呆呆的看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臉上有些疲倦。
電話聲響起。
“貨港的事解決了。是原來皮特管理下的遺留下來的問題,他們與當地的地頭蛇有過節。現在情況明天的貨估計是到不了了,這裏的東西也都毀的差不多了。還有,綁架的那個人是紅鷹組織裏的人。”米克有些疲憊的說。
“嗯,我知道了。你交代一下後麵的事就回來吧,這件事不簡單!”林梓燁捏捏眉心,心裏很是煩躁,但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很平靜不漏一絲情緒。
回到公館的林梓燁疲憊的靠在椅子上,閉著眼,整理思緒。紅鷹?是誰在殺手網絡中發布任務?這麼簡單的任務紅鷹竟然會接?難道僅僅隻為試探?林梓燁腦海中忽然回想起楊墨寒的話——你就不擔心他(楊墨霆)報複你?可是剛剛冒出來的念頭就被林梓燁自己打消了。
如果是楊墨霆他不會大費周章通過紅鷹去報複自己,如果是簡司辰倒還是有可能,那麼他和紅鷹背後的又是什麼關係?林梓燁突然想起宋時景與簡司辰關係匪淺,NM地區的業務大都是被林氏與簡氏所把控,而宋時景恰好也想插一腳。難道,宋時景是紅鷹的實際控製人?一想到這兒,林梓燁的眼睛猛地睜開了,他現在覺得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現在想想楊墨寒之前的提議倒也不是不行。
入界宜緩,環環相扣,人生如棋,落子無悔,誰能稱勝?
宋震嶽穿著一身休閑運動服裝,戴著一頂遮陽帽,安安靜靜的坐在岸邊釣魚,他的旁邊還有一個位置。他旁邊的簍子裏已經裝了兩條活蹦亂跳的大魚,宋時景靠近的時候其中一條魚還蹦了兩下,顯然宋時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跳給嚇到了,但也很快恢複平靜。
宋時景坐到宋震嶽的旁邊,拿起魚竿也釣起了魚。兩個多小時間兩人沒說一句話,氣氛很安靜。
“呦!又上來一個!”宋震嶽起身用力一拉將魚釣了上來,宋時景也在一邊打下手。
“這次沒釣到,還有下次。你還年輕,以後的時間多著呢!”宋震嶽說。
“嗯。爺爺找我來有什麼事?”宋時景問。
“沒事就不能找你?我找我孫子怎麼啦?”宋震嶽語氣酸酸的。
宋時景在一邊沉默不語,心裏卻是在想:找我沒事?怎麼可能!
“宋時韞回來了,你應該知道吧。老宅那邊很快就會要見他一麵,留給你的機會不多了。”“上一次你就輸給他,這一次希望你不要再讓我失望!”宋震嶽邊走邊說。
“對不起!讓您失望了。”宋時景跟在宋震嶽身後,提著籃子。
“記住!我的孫子要輸也隻能是站著輸!所有一切都要以家族利益為重!”“未來宋家的掌權人希望是你。”宋震嶽語氣嚴肅的說。
“您放心,我會努力的。”宋時景知道宋震嶽在敲打他,上次他和宋時韞交鋒讓林氏撿了便宜,率先在J國市場站住腳,讓宋氏在J國的商業計劃隻能推遲,利益受損。
在他們眼裏宋家隻需要能夠讓他們獲利且是長久利益的人罷了,至於是誰其實不重要,甚至於是不是宋家的人也不重要,血緣不過是利益關係的紐帶。而宋時韞早就看清了。但宋時景卻是清醒的糊塗,他隻想要為宋震嶽他們而證明自己的價值,他迫切需要別人的認可,以至於他眼裏的隻有宋時韞,卻看不見更大的天地。
宋震嶽瞥了一眼宋時景手中提著的籃子,拍拍他的肩膀,“把它交給管家放了吧。”“晚飯不差這個。”“要留下來吃飯嗎?”
“不了。”宋時景扯著笑說。
宋時景想著剛剛宋震嶽的話,老宅那邊要見宋時韞卻沒有想見他的意思。果然,他們的眼裏隻看得見宋時韞!宋時景想到這心裏冷笑:沒關係,我會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宋時韞,下次見麵我一定會讓你低頭的!一定!
宋時景離開後不久就接到來自M國的消息,他的神情嚴肅,直覺告訴他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與簡司辰合作計劃新品上市,借著簡氏的風在J國站穩腳,又與林梓燁在皮特一事上私下達成協議,現在林梓燁那邊有意外,簡司辰那邊也出事了。雖然都與他沒有關係,但都與他有牽連。這很難不讓人去想是不是有人暗中設套針對他?是宋時韞?還是林梓燁自導自演?一時間竟也摸不著頭腦,隻能親自去看看了。雖然是沒有造成大影響,但就像螞蟻爬身讓人又癢又煩。
宋時景不知不覺間點起一根煙,絲絲縷縷的煙縈繞在眼前,吐出一口煙濃重又輕綿,朦朦朧朧讓人看不真切。其實他很少抽煙,也不怎麼喜歡抽煙,隻是有時候抽煙是一種放空。
“哥,你在幹什麼呢?”簡星悅輕快的走到簡司辰身邊,拉著他的胳膊,一雙大眼眼睛忽閃忽閃的盯著他,嬌俏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