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碧空如洗。
陽光透過高大的窗格,漫灑在床頭。
床的四周,光潔如鏡的烏木地板上,刺目地躺著淩亂著的衣物,智厚天藍色的西裝外套,白色的毛衣,深藍色的襯衫…絲草深藍色的校服裙子…兩人的內衣…
琉璃般的陽光,灑在絲草卷翹的睫毛上,她逐漸從昏沉中醒來。鼻尖立刻聞到一股非常好聞的淡淡香氣,而且,貼在身上的被子,居然像溫暖的陶瓷一樣細滑,她不由舒服地彎起了唇角,準備再睡一會。她挪了個姿勢,卻立刻覺得渾身酸痛無力,像散了架一樣。
突然感覺很不對勁。殘存的睡意立刻退去,絲草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下一秒,她的心髒差點停跳!自己居然睡在一個人的臂彎裏!
目光慌忙上移,一看竟然是智厚前輩!陽光照耀在他的睫毛上,雕塑一樣的輪廓,他的睡顏像天使一般美麗安詳。可是,他怎麼會躺在自己身旁?天哪!這是怎麼回事?!
要冷靜,冷靜,仔細想想清楚!可是絲草思來想去,昨天隻記得自己在神話的度假村裏等薑會長……其他的事情真的什麼印象都沒有了!她的頭腦一片空白的混亂。
怎麼會和智厚前輩躺在一起呢?
她仿佛覺悟到了什麼,立刻顫抖著掀開被子,瞬間,臉刷地全紅了!她立刻把被子又蓋上。
她和他全都一絲不掛!發生了什麼嗎?什麼都記不起來了……難道自己和智厚前輩竟然到了那種程度了嗎?對了,第一次會有血的。絲草立刻又掀開了被子,雪白的床單上,刺目的紅,立刻映入眼簾!
難道自己昨晚迷糊地做的那個熱烈的春夢,居然是現實!
她用力搖了搖腦袋,讓自己清晰一點,事情怎麼會成這樣?
一天之內,所有的事情,怎麼都會顛覆成這樣!
一天前,聽到朋友們家的事情,她們都在哭泣…幾個小時前,和智厚前輩在床上做了一場虛幻得像夢一樣的事情…兩分鍾前,發現智厚躺在自己身旁,原來都不是夢!
還沒來的及羞澀和惶恐,憤怒和痛苦便鋪天蓋地襲來。絲草咬了咬嘴唇,清澈的大眼睛中憤怒被點燃。
這時,電話聲音響了,她害怕吵醒智厚,也不顧渾身酸痛無力,急忙起身下床,胡亂裹了個床單,便跑到浴室接電話。
她拿起電話,一看是薑會長的,心中憤怒噴薄而出:“喂!”
電話裏的聲音陰冷,卻帶著一絲得意:“我們是高貴的門第,自然不能讓行為不檢點的女性,踏入一步的。”
“…果然是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絲草憤怒。
“你應該心存感激,而不是這樣質問長輩。當然了,像你這樣沒有教養的人,自然不知道感恩的。不過,我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幫你實現了心願,你終於可以用庶民最常用的手法,來要挾坡平尹氏了。”薑會長的聲音依舊冷冷得雲淡風輕。
絲草難以置信:“你怎麼能這樣做?”
她光著腳踩在豪華的衛生間裏,冰冷的大理石磚上,二月首爾沁冷的寒氣,順著大理石直往身體裏鑽,她渾然不覺。
薑會長的聲音終於變得憤怒:“我隻是搶在你對我兒子下手之前,幫你做了你這種人,遲早都會去做的第一步!上次在酒店,我就知道你要對他做卑鄙的事情!”
她頓了一頓,聲音愈發陰冷:“像你們這些庶民,不都是一些不勞而獲的機會主義者嗎?總幻想在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裏,有機可乘。的確,你也很擅長利用男孩子的弱點,達到自己的目的。”
說到這裏,薑會長的怒氣滲過電話,像寒光冷冷的刀一樣。她從來都是一個喜怒不行於色城府很深的女人,但絲草總能讓她控製不住怒氣。她從絲草那裏感到了威脅,俊表將被搶走,甚至神話都要被搶走!想到那次在酒店,要不是她及時發現並把俊表帶走,這個雜草不知道對他能做出什麼?想想就後怕!自己一定要先下手為強,讓俊表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