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淒冷的雨雪(2 / 2)

絲草立刻抬起頭來,直視著他秀美的眼睛,眼神懇切認真:“不是!——我是想和你好好麵對的!”雨水滴入她的大眼睛中,她的眼睛全是紅紅的血絲。

“那為什麼!你說,這一切都是為什麼!”俊表瞪大眼睛,不解地哀吼:“你一下子這樣,叫我怎麼接受!你說啊!”

雨水打濕他的卷發,水珠從他的頭發上旋轉地滴落,貼在他慘白的皮膚上,分外淒涼。

絲草悲傷地望著他的眼睛:“具俊表……你媽媽說了,如果我不離開你,就會讓我身邊的朋友家庭失去經濟來源,陷入絕境…而且……”她想到了昨天被薑會長陷害,和智厚前輩發生的那一夜,終究還是沒忍心對俊表說出口。

俊表秀致的眉頭一下子緊斂,目露怒火,立刻轉身,邁開大步,憤怒地低吼:“我找那個巫婆去!”

絲草立刻快步跑到他身後,用盡全力拽住他的手臂:“我已經決定了,再也不和神話有任何關係……我也決定了,會從你身邊消失……”她艱難地開口:“……和你分手。”聲音哀涼而決絕。

俊表被她扯著,怕弄傷了她,便停下了腳步,卻沒回身。

雨水打濕了他濃密的睫毛,他的眼睛黯沉如黑洞:“你……就為了這種理由和我分手?……怎麼會有這種理由?……”

絲草沒說話。輕輕地放下了他的手臂。指尖冰涼如霜。

“絲草……”俊表身子背著她,絕望地垂著眼睛,艱澀地開口:“你是否曾經把我當做一個男人看?……”他頓了一頓,聲線忐忑而顫抖:“把我家,我媽,還有一切都拋開,你有沒有把我當成一個男人來看?”

無所畏懼的具俊表,對於這個問題上,他一直都想問絲草,卻從不願也從不敢問!卻也隻有如此悲傷絕望的時候,他才敢開口。他內心直覺,她心中裝著另一個男人。

絲草有一瞬愣怔!在那一刹那間,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起了智厚前輩的臉龐!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此刻刺骨的冷雨瘋狂地打在臉上,無盡的悲傷和刺痛,讓她來不及思考!

但是,她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歡具俊表!剛愎自用,霸道,態度粗暴愛動粗,卻又單純,體貼的具俊表!真的真的有好幾次,她都拿他當一個喜愛的男人來看的!

可是現在,她卻不能去回應他的問題,哪怕給他一絲安慰。她怕自己舍不得,她怕自己會留在這裏,哪都不想去了!可是她必須離開!於是她決絕地說:“……如果我真的喜歡你的話……現在就不會離開了…”頓了一頓,無限悲慟,聲音顫抖:“……再見了,具俊表。”

說罷,絲草提起行李箱,悲愴地轉身離開。

俊表怔怔地立在冷雨中,沒有回頭。

他孤零零地,像被冰封住一樣,立在那裏一動不動。渾身被雨淋得濕透,雨水滴答地從他的頭發、從他的手指滑落,雨水很冷,他的秀美的麵容,漸漸蒼白得可怕,嘴唇在不停地顫抖著…胸口的血液一點一點凝凍起來……

絲草不敢回頭。

大雨中,她一步一步,如行屍走肉一般,沿著俊表家門口的宏偉的歐式大道,直直向前走,距離孤立在原地的俊表的身影,越來越遠……

沒有思考,沒有感覺,混著雪的冷雨打在臉上,刺骨的冷,她全然不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裏,但她還是要走。

她頭腦一片空白,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安慰自己,金絲草,你一定要勇往直前!你知道要用什麼方式活下去!……她就這樣不停地安慰自己,淚水卻止不住不停地流出來,哭得一塌糊塗,一張臉哭的不成人樣:“對不起,具俊表!我真的真的喜歡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