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火車站。
廣播裏溫和的聲音,請乘客注意車次,等待候車。
絲草拉著行李箱,瘦弱的身材,站在候車大廳,等待馬上開過來的火車。
附近的人們,都朝她紛紛側目,小聲議論紛紛:“這個人太奇怪了”……有的媽媽抱著小孩,看到絲草,忙把孩子往身後攏了攏,不願讓孩子看到。
的確,現在的金絲草,看上去即奇怪又淒慘,簡直不成人形!瘦弱的身材,渾身上下濕淋淋的,臉色慘白,眼睛哭得通紅,嘴唇仍然不停哆嗦,頭發上時不時仍在滴落著水珠,小腿在寒雨中,已經被凍得像紙一樣白,滲著淡淡的青紫。一身狼狽。
鳴著笛的火車,終是轟隆隆地開了過來。
絲草拖著笨重的行李箱,艱難地上了車。她找到了位置,麻木地坐了下來。火車廂裏的暖氣,讓她冰冷的身體,感受到了些許暖意。
走的時候太過匆忙,她還沒來得及去粥,和店長結算自己打工的工錢。到火車站時,她身上隻有一萬韓元了。
買了九千韓元的車票,現在口袋裏隻剩下一千韓元。下了火車,還要有一段路程才能到家,坐汽車需要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可是汽車票要好大幾千韓元,她已經沒錢買汽車票了。
下車還要一段路,隻能用腳,步行幾個小時回家了。
因為悲愴過度,胃突然劇烈地燒痛起來,她又掏出了那僅剩的一千韓元,買了一個小麵包,直接幹幹地啃了起來。
終於,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
不管怎樣,晚上就會到家了,到了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個世界上,她還有家可以去……
火車轟隆隆,時不時的鳴笛,絲草的耳邊卻全是嘩啦啦的雨聲。漫天的寒雨,夾著冰粒子,仿佛仍然刺痛地敲打在臉上,好難過,胸口好痛苦……她垂著眼睛,漫無目的地盯著地板,目光空洞而淒涼:具俊表,對不起!我真的喜歡你……可是,我喜歡你喜歡的好痛苦!……智厚前輩,不知道你怎麼樣了?你醒來後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很焦急吧!對不起,讓你和爺爺擔心了!請原諒我的自私,我必須得離開首爾......
絲草充血的大眼睛裏,又湧上了一層水汽。
一個坐在她對麵的小孩子,看她樣子怪怪的,忙躲在媽媽身後,驚慌地皺著眉頭大聲說:“媽媽,這個阿姨怪怪的!”
“不可以這樣說人家,你這孩子太沒禮貌了,那不是阿姨,那是大姐姐!……”那孩子的母親,忙朝絲草尷尬地笑著道歉:“對…對不起啊!這孩子真是!……”
絲草方回過神來,抬起眼睛,彎起唇角,朝那個小孩溫和地笑了笑。
母親雖然也覺得絲草很奇怪,卻忙低頭,叱責孩子:“不可以這樣沒禮貌,聽到沒!”
“媽媽,可是你看,這個人身上的衣服好髒啊!是你說過,要離奇怪的人遠一點的!”小孩童言無忌。
母親愈發尷尬,捂著嘴巴,朝絲草沒話找話地圓場:“這…這麼漂亮的校服,弄髒了真可惜…嗬嗬…”任何人都看得出,絲草身上穿的校服,無論是質地還是款式,一看就價值不菲,絕不是一般學校的那種校服。
絲草非常友好地朝她們溫和地笑了笑。她微不可查地輕輕歎了口氣:髒了也沒關係的…反正,自己以後再也穿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