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父賣完鹵肉飯,和往常一樣趕著驢車回家。
和往常不一樣的是,一路上葉父碰到了許多衣衫襤褸的人,而且聽口音是從外地來的。
葉父在碼頭上見過來自許多外地的客商,這個口音聽著有些像荷花縣的口音,但是又不是很確定。
荷花縣和威海縣同屬一個府城下麵的縣,不過荷花縣是有名的魚米之鄉。
聽說那裏的人頓頓吃白米飯的,這些流民應該不會是荷花縣的人吧?
葉父心裏一慌,這魚米之鄉的人都要逃荒了,那要是多大的災害。
剛好路過一家包子鋪,葉父親眼看到,好幾個流民一起湧了過去,直接將蒸籠裏的包子饅頭給都給搶走了。
包子鋪的老板拚命在阻止流民,但他隻有一個人,很快就被流氓推倒在地。
那些流民拿了包子饅頭還不走,居然還當街搶包子鋪裏麵的錢。
流民從包子鋪搶了包子和錢,轉頭又被其他流民搶了。
此時街上已經亂了,許多鋪子都大門緊閉,沒有關門的大多也被搶空了。
葉父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這麼多的流民,肯定是哪裏遭災了,縣裏以後會不會亂起來?
葉父臉色凝重,趁著還沒出縣門口,趕緊調頭回去,沒一會就來到了梁家飯館。
梁家飯館是吃飯的地方,每天人來人往的,消息最靈通了。
此時梁家飯館的門口聚集著十來個衣衫襤褸的流民,這些人有男有女,但大部分都是健壯的青壯年,而且眼神特別凶狠。
不用想也是,要是身子差的,根本熬不過來,都死在路上了。
能熬過來走到這裏的,不是身手特別厲害的,就是心狠手辣,心腸特別硬的。
此時的梁家飯館,門口守著兩名身材高大的護衛,這些護衛死死地盯著門口的這些流民。
葉父剛想進去,被護衛攔在門外,幸好碰到飯館裏相熟的夥計才進去了。
此時梁家飯館裏麵冷冷清清的,而梁掌櫃此時正在櫃台前發著愁。
葉父快步走到櫃台前,輕輕敲了一下櫃台。
梁掌櫃一下子驚到了,還以為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到葉父,懸著的心才又放了下來。
葉父著急回去,也顧不上和梁掌櫃寒暄了,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梁掌櫃,我今天一路上碰到了許多流民,而且聽口音都是從外地來的。”
葉父壓低了聲音問道:“不知道是不是附近哪裏遭了災?”
梁掌櫃長歎了一口氣,給葉父說道:
“一個月之前不是下了好幾日的暴雨嗎,咱們縣令大人是個好官,提前清理了河道,雖然淹了一些良田,但是沒有造成水災。”
“聽說隔壁的荷花縣也下了好幾日的暴雨,那雨下得比我們縣還要大,但是那邊沒有提前清理河道,整個縣都被淹了。”
聽到這裏葉父已經知道怎麼一回事了。
隔壁的荷花縣水係特別發達,十步條溪百步一條河,是有名的魚米之鄉。
沒想到這魚米之鄉,最後卻毀在了暴雨裏。
梁掌櫃又繼續說道:“那邊的縣令聽說早就跑了,那些災民沒有人管,就從荷花縣向四處擴散了。”
“從昨日傍晚開始,縣城裏多了不少逃荒的人,能逃荒來到咱們縣裏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那些人不僅打劫街上的行人,還到街上的鋪子去搶東西搶銀子,總之縣裏現在亂糟糟的。”
“縣裏就不管嗎?”葉父見路上的流民已經不少了,十分擔憂。
這麼多的流民,要是官府不管,肯定要向四周擴散,流民所到之處,附近的人必定要遭難。
桃花村雖說離縣裏有些距離,但是也不算特別遠,半天就能從縣裏去到桃花村了。
這些流民已經被逼上絕路了,會做什麼誰也不知道,要是進到村子來,那就遭了。
梁掌櫃皺著眉,“縣令大人心善,沒有直接把城門給關了,隻是派了不少的捕快在縣裏維持治安,隻是流民實在是太多了,捕快人手不夠,縣裏還是亂糟糟的。”
“聽說縣令大人今天找了許多縣裏的富商商討,說要給災民施粥。要是能給流民施粥,應該能暫時把這些流民給穩住。”
聽到官府要施粥,葉父懸著的心放了一半下來,要是縣裏施粥,起碼能把大部分的流民穩住,在縣裏不向四周擴散開。
“聽說明天就會把城門給關了,隻出不進。另外在城門門口施粥和安置災民。”
梁掌櫃平時和葉父關係不錯,壓低了聲音提醒葉父。
“葉老弟,你身上帶著做買賣的錢,這兩日從回家的時候要注意一些,千萬別讓這些流民給搶了。”
“我聽說昨日和早上縣裏已經有不少的人被這些流民給搶了。”
不用梁掌櫃說,葉父也知道現在縣裏太危險了,他剛剛才親眼看到流民在街上搶包子、搶錢。
“我剛才在縣裏也看到有流民把包子鋪給搶了,還把人家老板給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