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好。”朗月朝他鞠了一躬。
“你好,不用客氣,叫我moo哥就好,曲子不錯。”宋言伸出手。朗月見狀之後回握,宋言還沒來得及握住。那邊就迅速把手抽回去了,戴著口罩的臉眼睛低垂著不看他,冰涼的手一觸即分,像是在逃什麼洪水猛獸。
朗月找了離宋言比較遠但用餘光又可以看到的地方坐下,宋言今天黑T恤外穿了件紅色格子襯衫,微卷的頭發和白皙的側臉臉,他整個人蜷在沙發一角,長長的耳鏈晃著他的眼,在他看來,現在的宋言就像隻慵懶的貓,怪漂亮的。
朗月用力攥了攥手然後鬆開,骨節有些泛白。
朗月坐在方製側邊,宋言在錄音室裏錄音。音響設備裏是他的rap,朗月透過玻璃看錄音棚裏的人。他邊聽邊想,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長相和唱起rap來完全是兩個模樣,可能是白的緣故,宋言的臉糯糯的像團子,唱起rap來時氣場又強勢霸道。宋言的嗓音帶著時間磨礪過的質感,低裏麵又透著亮,獨特的嗓音總是能抓住人的耳朵,很久之前的朗月不就是其中一個嗎,到現在也忘不了。
在工作室裏的時間好像就是過的特別快,不知不覺已經晚上了。
聽完最後一遍成品,將所有東西保存後,方製長舒一口氣,“終於搞完了”。
春天的夜,連風都是涼的,呼出的熱氣模糊了紅色的車燈和暗綠的葉,像團畫。
宋言扣緊了襯衫上的每一個紐扣,心裏琢磨是先吃個晚飯還是先回家,沉甸甸的傳遞著熱源的厚重外衣落到到自己身上。
他轉身,朗月站在他身後,修長清雋,穿著件寬鬆的白色棉T,肩寬腿長,手插進牛仔褲兜裏,黑色的帽子遮住半張臉,看不見眼睛。
“年輕,我不冷。”
宋言看著他抿直的嘴唇,心裏覺得好笑。現在的小孩都這麼口嫌體正直嗎,“是啊,我老了,體力不太行了”,他裝作落寞的轉回身去,攏了攏身上的大衣。
他看著後麵影子上有些不知道往哪放的手勾了勾嘴角,逗小孩就是好玩,“走吧,我帶你吃飯去。”
朗月看著眼前笑得狡黠的人,眉眼都彎起來,他愣了愣然後抬腳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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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麵館裏人不多,但是少了點被發現的隱患,畢竟後麵人實在是太顯眼。
宋言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有些年長的和善老板跟過來,“兩位要吃什麼?”
“兩碗野餛飩。”宋言把外套脫下。
“大份小份?”
“兩碗大份。”
“稍等,很快就好了。”
宋言笑著看向麵前背挺的筆直的人,“這家店吃過幾次,還不錯”。
“嗯,我都可以”。朗月手探進褲兜裏,沒摸到煙,他現在很需要,需要一支煙讓他摸著,讓他冷靜下來。
“放鬆點,不用太拘謹,你的手要被你扣壞了。”
“我很可怕嗎?之前不還在手機上和我吵架來著?不是說普通的製作人嗎,說什麼不想做音樂了,結果獲了一堆獎,還把那麼重要的獎杯給我了。”宋言揶揄地問他。
朗月立馬搖搖頭,小聲地說:“我本來就是製作人,而且那時候也沒有名氣。”
老板端來兩個瓷青的碗,“您的餛飩好了,慢用啊!”
宋言拿起桌子上的調味瓶加醋,“嗯,第一個問題呢?”
朗月看他拿起勺子之後向前傾了傾身子,“沒有,我在想親近的人麵前會比較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