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知道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牢房關了多少天了。
每天一睜開眼,便是白色的,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窗,白色的被單。。
我想毀滅這白色,我想和它一起消亡。
門也是白色的,它始終關著,但是我可以打開,我旁邊的牆壁並不柔軟,它賦予的是一片冰冷,在此期間,我看著電視機學字,學拚音,每天練字,看書,有時不想看,索性發呆一整天。
上一次無法控製是什麼時候?大概是上上上個月吧,那時我會不可抑製的打翻食物,直到他們將我控製住,把我電療,將我關入了黑色的房子。
黑色總有種無邊無際的錯覺,就像看不見顏色的食物,我麵無表情的吃著,時間久了,我連自己的樣子都快忘了,什麼是人類呢?那些比白黑的,比黃白的人類?
我以前總會趴在窗前看著鬱鬱蔥蔥的雪鬆。
我對這種生活卻並無反抗的意識,但是在我容易困倦的幻覺中,我卻發瘋的想要逃離。
十多年了,從兒童讀物,到雜誌散文,我的文筆沒有變化,我格外想看一些關於科學的讀物,卻並沒有人給我帶來。
我看不到更多的麵孔,我就像患上了臉盲症一樣,對別人的臉無動於衷,認為自己也長這樣。
直到一個好心的醫生給我帶來的鏡子,裏麵的人似乎和他人相同,卻又不一樣,那人長著黑白相間的睫毛,頭發同樣黑白,臉龐白的就像透明,眼珠是我喜歡的琥珀色,鼻子似乎是希臘鼻,比希臘鼻更細,嘴唇不薄不厚,我說不清這是難看還是普通,隻覺得順眼獨特罷了
我曾在窗口呼喊著放我出去,卻無濟於事,這裏的窗戶被鐵絲釘死 沒有工具是無法掀開的。
我幾乎很少和屋外的精神病人交流,於是我難以摸清他們的底細,今天是放風的時候,我決定去病房看看。
一個人在討論結婚的事情,還有一個在討論彩禮要多少,我聽不真切,隻記得他們討論的非常激烈。
結婚,彩禮?這事我倒沒想過。
隻記得我名義上的父母曾經幾次看望過我,每次不是依依不舍,而是像看陌生人,有時又似乎滿懷期待,我說不清他們看我是什麼眼神,大概是物品吧,一個珍奇的物質。
我懶得計較他們想什麼了,我要開始今天的冒險。
我又偷偷摸摸來到一間病房,上麵寫著603,兒童診室
一個孩子說:\\\"你踩了我的靴子!另一個大點十分不屑:“對,我踩了,那又怎麼樣?”
旁邊一個小孩勸架:“你們夠了吧?”
他們瞬間不敢說話了,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叫做孩子的怪物有時會發狂,去撕咬他們,有時又顯得溫柔而興奮,這些是一個護士告訴我的,她是實習護士,她一直對我都很好
別人故意在我的菜裏不放鹽,不放油,在豆漿牛奶裏不放糖,她總會偷偷加一點,讓我吃起來更有胃口:“太瘦了,吱吱。”
我的真名叫做沈避之,倒是很像古代的名字,聽起來也不算難聽。
想起我的名字,便不由自主想起我的父母親,我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為什麼一個人會被看成物質,大概是他們也沒有一個好父母吧。
我很少做夢,夢裏通常隻有一個內容,我掐著一個名叫愛兒的女性,和她*交,
我筆記本記錄著那種感覺,某一刻,我的血湧向全身,不過我知道我是一名患者,這種事並不能當真。
愛兒。”
她低垂著眼,眸裏流露的,似乎是傷感。“別傷心了。”我摟住了她,她周身柔軟,嫩白的皮膚像塊豆腐般稍微用力握緊便會迸裂。
她終究是我喜歡的愛兒,哪怕化成灰,也像春.藥一樣讓無知的人們受其蠱惑,終生不再對其他人包括自己動心。
愛她的人均都死了,她成了一劑被封住的禁藥,唯有能解開她心鎖的人掏出生命之鑰。
她每一根發絲,她粉得惹人憐愛的手掌心,她從不藏汙納垢的指甲——她的器官內部會不會都塞滿了會散發香氣的棉花呢,不像是普通人,倒像是一個初生的嬰孩。
它的哭泣清脆嬌嫩,像是一塊具有韌性的豆製品,我發掘著,裏麵的滋味果真更加美妙。
她痛苦難忍的抓住了床單,弓起軀幹,被強迫喝下了一氣滾燙的液體。
“嗚……”她淚眼婆娑的看著我,晶瑩的淚珠像上等的寶石般剔透無瑕。
“我愛你。”
“從今往後,你將是我永遠的愛人。”
說實話,她確實算是非常完美的春夢,隻是我的做法非常血腥,後來的我,將她直解了。。。
這確實是虛假的,但是我就像看到了真的一樣,現在都有些心虛,我傷害了一個美麗像天使的女性,讓我的內疚愈發嚴重。
直到被電擊,我心裏還是這麼想的。
可是,我被端上電擊床上卻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物。
那醫生竟然是那種東西…
因為我的叫喊,我被確診為精神失常,那負責電擊的醫生竟是隻雪白的蟲子,他醜陋的嘴或者頭已經醜的不像人樣了,微白的頭布滿了黃褐色的斑點,深紅色的嘴異常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