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十七被女子用短劍相逼,這陣勢嚇得眾人不敢靠近。安十七說:“這位俠客,我們無冤無仇,何苦如此折磨呢?”
“你看看你的人。”女子說,“若是沒有你,他們還真敢衝上來殺人呢。”
“你搶人腰牌在先,講道理嘛。”安十七回應。
“那你說錯了。我可沒搶你腰牌。”
“我腰牌現在可不在我自己手中,這你解釋下嘛。”
“我剛說了,跟我進趟城,不虧待你。腰牌我幫你存著,免得丟失。”
“跟你進趟城——我說我同意了嗎?”安十七問。
“你有的選麼,外鄉人?”女子被安十七逗笑了,“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留在土丘上和鄉賢械鬥唄,私奪王土孶息在先,聚眾武裝械鬥在後,再鬧出個死傷來——然後被捉到江北大營或者王城裏去,按律判個死刑,砍了,故事結束。”
“你怎麼就這麼篤定,我們兩撥人一定會械鬥呢?”安十七反駁,“我承認局麵有些緊張,但還是有和談之餘地的嘛。”
女子笑了笑,她對桃鄉賢說:“從現在起,我說十句話以後,要是這個外鄉領頭人沒給我跪下的話——你就帶著你的人,把這外鄉領頭人給殺了,埋你領地上施肥。”
“啊?!”安十七說,“瘋婆娘,你確定你能下這種命令?瘋婆娘你蓄意要壞了和談是吧?”
“大人……”桃鄉賢也有點猶豫,“我不確定……這種殺伐之令,您真的可以吩咐嗎?”
女子聞言,一手繼續持劍逼著安十七,一手解下自己的金腰牌,順手扔給了桃鄉賢。
鄉賢拿過腰牌一看,“啊”了一小聲,嚇得連忙原地跪下了,他雙手托舉著金腰牌,用比剛才還要畢恭畢敬的口氣連聲說:“小民該死,小民眼拙,小民實在是有眼無珠!”
桃鄉賢率領的二三十人見狀也紛紛跪下了。
“啊?”安十七疑惑了,“不是……瘋婆娘你到底誰啊?”
“外鄉人,別再口無遮攔了。”與女子隨行的老奴說。
“薛總管,你把腰牌給他看一眼。”女子說。
老奴將金腰牌從桃鄉賢手中拿過,然後走到安十七跟前,舉起了金色腰牌。
比起安氏隊伍的木質牌,金腰牌更加小巧精致。腰牌上除了精妙的花紋裝飾外,還清晰地刻著這位看似瘋癲的姑娘身份:
禦江龐氏
禦姝
新世285.12.31
白州禦江山城王土
老奴展示完正麵,還將背麵示以安十七,牌子背麵是一個陰刻圓印,圓印圖案詭譎複雜,看著既像虎臉又像盤蛇——這和安氏隊伍的木腰牌背麵造型幾乎一致。
“啊,你是王族啊?”安十七問。
“你是在質疑金牌嗎?”禦姝笑問。
“這……這倒不是。”安十七說,隻不過,按禮法來說……王族成員若亮明身份,我等平民應施以跪禮。”
“嗯,禮法學得還是不錯的。”
“隻是,現在這劍架著……”
“劍架著跪不下是吧?”
“不便轉身嘛。”安十七解釋說。
龐禦姝將短劍入鞘,回身箭步上馬,然後居高臨下地問安十七:“現在便利了吧?”
安十七驚魂未定地整理一下衣褲,然後向龐禦姝連人帶馬地行了跪禮,口中念道:“參見王族殿下!”
安十八一行人在十步開外看傻了。
“她是王族?”
“什麼呀?”
“王族出這種瘋子啊,國之不幸啊!”
大家竊竊私語。
龐禦姝看向安十八,說:“怎麼了?你們還有疑慮?”
安十八立馬反應過來,他招呼眾人:“啊,都看到了,跪,啊,大家跪,啊,聽我口令,一二三——”
剩下的人都齊刷刷地給龐禦姝和她的馬跪下了。
“跟著我喊啊。”安十八小聲說。隨後高聲吼了一嗓子:“參見王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