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辦公室。
站在門口,安情居然忸怩起來。
就在昨天,自己還被謝寒一頓訓斥,然後......在他臂彎裏一起看學生的不雅視頻。這實在是,太令人迷惑、懷疑、害怕又難為情了。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一樁樁一件件,洪流一般不斷奔湧,新的劇情持續加入,讓安情的感知變得有些混亂、有點遲鈍,現在才反應過來,昨天在謝寒辦公室裏發生的事,多麼詭異、多麼驚人。
已婚女教師被已婚男校長禁錮在懷,這信息的勁爆程度估計能炸飛十條街!可安情又隱隱覺得,謝寒也許、可能、大概......隻是因為生氣了,氣自己私自去見李錦龍,才那麼奇怪。
敲了敲門,安情推門進入,迎麵撞上謝寒抬起的眼眸,潭水一樣深沉的眼神直射過來,冷冷的看進安情訝異的眼裏。
“學校能不能再考慮一下,不要讓夏茉退學。”安情有點懼怕謝寒的目光,看著謝寒的辦公桌說。
“夏茉也是受害者,如果退學,這個孩子以後就無處可去了。”
謝寒伸手把麵前的本子合上,語氣不容置疑,“這件事已經定了,不可能再改。”
“怎麼會?之前還說林曉要被開除,現在也隻是警告處分呀,他能改,夏茉為什麼不可以?”急促之下,安情衝口便說。
“你以為人人都像林曉一樣,有一個蕭暮雲那樣的舅舅,請全國最好的心外大佬為他求情?”謝寒無端的煩躁,就是麵前這個,明明已經工作了幾年,卻同稚子一般半點社會常識都沒有的女人,惹的他心煩意亂。
“你去問問那個蕭暮雲,省心外的明星醫生,這幾天求了多少人,請了多少說客,在李錦龍那裏半點用都沒有。直到昨天,托到了李錦龍母親的主治醫師手裏,才勉強保住了學位。”謝寒揉了揉額頭,林曉這件事,他也以為是板上釘釘,再無轉圜。現在,倒是有些佩服那個蕭暮雲了。
蕭暮雲找了人?回憶起那天滿頭大汗跑進來的年輕男人,安情心裏有點驚訝,轉念一想,那夏茉能不能也拜托一下,換成警告呢。
心裏這麼想著,嘴上忍不住就說了出來。
謝寒一陣頭痛,被安情的無知和冥頑打敗,“你以為是超市賣貨,買一送一?他林曉什麼背景?夏茉什麼背景?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能一樣麼!”
安情知道自己的唐突,他們的博弈自己怎麼可能參與的進去,甚至左右結局?
道理雖然明白,卻還是說不出的沮喪,為自己的蠢笨、為夏茉未知的將來、為這個永遠也搞不懂的社會難受。
“謝副校,還有什麼辦法麼?”安情委屈巴巴的看著謝寒,幼圓的眼睛像被拋棄的可憐小貓一般,裏麵隱隱有淚光閃動。
謝寒依然無動於衷,發出冰冷的質問,“有操心別人的時間,怎麼不問問學校準備怎麼處分你?”
一陣慌亂襲來,這一陣子光顧著學生。是了,在這場事件中自己恐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寫檢查還是發獎金,或者是向全校師生道歉,又或是喜提三重大禮包,安情發現自己居然都能接受,潛意識裏已經為自己預測了坎坷的未來。
還是夏茉的事比較棘手,安情撩了下碎發,故作瀟灑的說,“謝副校,我班主任做的不夠格,學校罵我罰我我都認,但是夏茉......”
“夠了!”謝寒陡然抬高了語調,再也耐不住性子,“立刻回去,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安情像隻被拎住脖子的小雞,張了張嘴,縮了縮脖子,又看了看已經低頭工作的謝副校,十分不得已的轉身離開。
謝寒抬起頭,眼前女人的背影和記憶中十年前那個女學生的背影重疊在一起,盯著安情離開的方向,他想起自己還隻是個普通的高三老師時,曾經對學生,特別是這個數學特別差的學生的維護之心。
如果當年,安情也犯下夏茉這樣的大錯,自己還會不會維護她?
不!安情永遠不會犯這樣的錯。她隻是學數學迷糊,除此之外,應當是極理智的。
謝寒這麼想著,不由得放鬆下來。片刻後,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回到教研室,每個人看向安情的眼神裏都充滿了憐憫、同情,安情故作堅強,盡量讓自己顯得若無其事。
大俊花在微信上發來信息:“小安安,晚上擼個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