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好像是被硬生生塞進丹爐裏的,雙手雙腳朝向天空。
何文正頓時想起了小時候看爺爺殺豬的場景,綁住四隻腳,把豬倒吊起來……
他沒法想象這個人臨死前在經曆著怎樣的掙紮與絕望,四麵八方都是燒紅了的金屬,皮肉稍稍一碰就黏在上麵和烤肉似的吱吱冒油,連同著肌肉和神經一起炙烤,渾身痛覺被無限放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烤熟,烤爛。
唯一保存完好的是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但也被燒得焦黑,顯然不是什麼貴金屬。
\\\"啊!\\\"謝冰凝小嘴張開,下意識一聲驚叫。
聲音剛剛出口,何文正直接捂住了謝冰凝的小嘴,拉著她直接往門口大門口跑。
“唔唔唔。”謝冰凝被捂得透不過氣,一張小臉剛被嚇得煞白,又被捂得通紅。
就在要衝出大門的刹那,何文正忽然聽到吱呀一聲,那兩扇枯槁的木門似乎在動。
“不行!”他下意識止步。
“咣!”下一秒那木門加速轉動,在一聲巨響中關上了。
“唔唔唔……咳咳咳!”謝冰凝使勁掙脫開何文正的手,他沒注意,捂著嘴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到了脖子上,差點把女孩勒死。
“這破廟,有鬼吧?”她稍稍顫了顫,小聲問何文正,一邊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機想問問小姨知不知道這些怪異的事。
這時,何文正忽然麵向她:“剛才那張黃紙,還記得去了哪兒了麼?”
謝冰凝放下手機一臉茫然。
“就是貼在門上的封條!”何文正提高聲調。
“碎……碎了吧?”謝冰凝記得剛才王侯撕掉黃紙,黃紙碎成了五六塊,“好像都在門口。”
“大門關上是因為那張黃紙麼?碎了的黃紙粘合回來以後還有效果麼?”何文正腦海中風暴般地回蕩著一個問題,同時飛速在院子裏掃了一眼。
他之前沒注意到,黃紙都是灑落在外圍的,裏麵居然一張都沒有。
“翻牆出去?”謝冰凝提議,那門關得太過詭異,她不敢自作主張。
何文正看向周圍的牆麵,院牆將近兩米高,能翻出去。
大門邊的院牆有一整段塌陷,高度隻有一米左右,彈跳力好些的話一步就能跳出去。
“你在這裏呆著,我去試試。”何文正按住謝冰凝。
謝冰凝看了眼何文正,沒說話,但何文正能看見她眼中那麼一絲絲地懷疑。
“放心。”何文正隨便說了句,這時候也顧不上謝冰凝的情緒了,他大步流星就往破牆的位置衝去,眼睛死死盯著那些散落的磚塊。
還剩三步,兩步,一步,何文正的速度越來越快,在圍牆前準備一躍而起。
那一瞬間,他感覺眼前一陣恍惚,那些磚塊,好像在動。
何文正下一步把右腳稍稍傾斜,左腳腳跟奮力抵住地麵,雙腿緊繃往後跳。
這是籃球場上的經典動作——急停後仰跳投。
何文正跑不快,跳不高,一米七八的身高在球場上也不算優勢,每個人在球場上都有生存之道,何文正最擅長的是極其逼真的假動作。
剛才邁步的幅度都覺得自己能一步跳過圍牆,這也算是假動作的最高境界——先騙過自己,再騙別人。
何文正停下了,圍牆卻沒有停下,那些碎磚塊忽然飛起,在圍牆上快速拚合。
如果剛才何文正一躍而起,估計會被磚塊淩空拍回院子吧?
他輕輕鬆口氣,忽然聽見謝冰凝的一聲喊。
“王侯!回來!”
何文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下意識就地一趴,就聽頭頂一陣風聲,什麼東西“咻”地一聲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