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凡冷哼一聲,道:“倘若我今天不是有要事在身,我一定領教一下你們兩兄弟的武功。”
鄧義不亢不卑的道:“我們兩兄弟隨時恭候謝公子的賜教。”然後做出請的姿勢。
謝一凡似乎也沒想到鄧義的口氣竟會如此強硬,若是放到平時,他一定會殺了他們。他闖蕩江湖十幾載,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也許正因為之前沒有人這麼和他說話過,他反而在內心更加欣賞鄧仁、鄧義二兄弟起來。
有時候身在江湖,往往就是這樣。越是貪生怕死,屈身苟活的人往往不長命,反而越是那種不亢不卑堅持己見的人卻往往命很長。
想到這裏,謝一凡看了鄧義一眼,又道:“我說過的,我今天有要事在身。在我沒有見到我要見的那個人之前,我絕不會離開這裏。”
鄧仁加重聲音,道:“謝公子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謝一凡忽然握緊了桌子上的劍,他的眼光忽然也變得淩厲起來。“我勸你們不要逼我,這個世界上絕沒有人可以逼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平靜的像是在訴說一件極其平常的小事。
但絕沒有人會認為謝一凡在訴說一件小事,因為大家都在他那平靜的語氣下麵,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機。
三天前的那次大戰,大家仍然記憶猶新。連黑道第一高手燕九鷹在謝一凡的劍下都沒有走過三十招,換做是他們,也許連三招都走不下來。
鄧義已有些衝動,他已握緊了拳頭。他的手骨被握的咯咯作響,似乎像是隨時都會動手一樣。
圍觀的看客們都倒吸一口涼氣,心幾乎都繃到了嗓子眼。
但是鄧義最終沒有動手,因為鄧仁按住他的拳頭,給他示意了一個眼神,讓他不要衝動。
看客們眼神之中充滿了失望的神色。像他們這些愛看熱鬧的人,錯過了一場熱鬧,猶如酒鬼錯過了一頓好酒好肉一樣,內心自然是失望極了。
他們嘴裏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他們內心早已經罵了鄧仁鄧義兩兄弟無數遍膽小鬼了。
鄧仁接著道:“既然謝公子執意要留在這裏,那我們也不強求謝公子了。但是如果再有客人發現謝公子肆意鬧事,就別怪我們二兄弟翻臉不認人了。”
謝一凡帶著輕視的目光看了鄧仁一眼,道:“你敢威脅我?”
鄧仁鄧義二兄弟自從闖蕩江湖以來,還從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和他們二兄弟說話。若是換作其他人,那個人即便有十條命,也當即命喪當場了。
但是今天他們麵對的是中原第一劍客謝一凡,那個靠一己之力,讓謝家劍法淩駕於武林四大世家之上的謝一凡。
天底下絕沒有人敢小瞧謝一凡,除非那個人是個瘋子。
鄧仁鄧義二兄弟當然不是瘋子。
他們非但不是瘋子,他們甚至比任何人更加明白事理,更加懂得壓製自我。
縱然如此,此時他們二兄弟的臉色也已經變得鐵青。
正待他們二兄弟無計可施之時,忽然從門外呼啦啦走進來二十幾個青衣勁裝的漢子。為首的兩位,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眼角處有一道明顯的刀疤。另一個人的整個右臉則被一個碩大的紅色胎記所遮蓋。
這群人一來,就把整個風花雪月的門窗守的嚴嚴實實。
花子期搖著扇子,笑著問枯葉道長:“你說這群人是來幹嘛的?”
枯葉道長微微一笑,道:“他們肯定不是來喝茶消遣的。”
花子期道:“不是來消遣的,莫非是來找麻煩的?”
枯葉笑道:“我看像是。”
那群人當然是來找麻煩的,找謝一凡的麻煩。
這群人不是別人,正是震馬幫的人。
那兩個為首的人,正是震馬幫六大護法中的江中遊和鐵宮川。滿臉絡腮胡子的是江中遊,被紅臉胎記遮住臉的是鐵宮川。
不一會功夫,這二十幾人已經把謝一凡裏裏外外圍了幾層。
鄧仁鄧義二兄弟顯然認識他們,在洛陽的地界,當然沒有人不認識震馬幫的人。
鄧仁抱拳對江中遊笑道:“什麼風把江護法吹來了?”
江中遊雖然來勢洶洶,平時脾氣也很急躁,但是對鄧仁鄧義兩兄弟卻很客氣。
江中遊向兩兄弟拱手還禮道:“謝一凡前幾天殺了我們震馬幫的馬公子,今日我就是來為少爺討回公道的。如果稍有得罪之處,還望你們二兄弟海涵。”
鄧義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們之間有仇,我們二兄弟自然無權過問,但是你們這樣大動幹戈,會影響我們風花雪月樓的客人。”
其實此時此刻,店中的客人哪裏還有興趣吃喝玩樂,大家都紛紛圍了過來,似乎都鐵了心看定了今天的熱鬧。
鐵宮川從懷中摸出一大錠銀子,呈到鄧仁鄧義兩兄弟麵前,道:“這是給風花雪月樓的賠償。”
鄧仁鄧義兩兄弟互相對視一眼,收下了銀子,再也沒有說什麼。因為像這樣的事,風花雪月樓幾乎每天都會發生。但是隻要客戶賠償了銀子,風花雪月樓往往都是既往不咎的。畢竟在這個世界上,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