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下了好大一場雪,河道上的拓冰船就沒歇過,連帶著林爺的退休宴也遲了好幾日。
也就年節那幾天,林爺也接到了退下來的指令,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和留戀的,他和周伯當天就搬出了那間小屋子,喜滋滋住進了大房子裏。
選了個暖和日子,幾掛鞭炮,一排排紅綢花,碼頭鎮第一個武學堂,正式開學。
鄒三禾沒有露麵兒,卻專門請了吳秀才過來給新收的弟子們講開學第一課。
同時,吳秀才的學堂每日也會派一兩個先生過來教導孩子們讀書寫字,也不要求他們跟鄒七材那般學生一樣,隻求來日武舉之時能做篇文章出來。
有不少看熱鬧的鄰裏紛紛揣著手圍在門口,聽著吳秀才背手訓話。
“這林爺的武學堂就是不一般啊,還專門請先生來教書,那這裏頭的學生豈不是文韜武略啊”。
“誰說不是呢,我說咋這麼多學生都趕著來。我昨兒還瞧見後門收了好多菜和肉,怕還請了廚子哩”。
“這麼好?那翛休不低吧”。
“頭一年,肯定不低。每生每年五百文,食宿另算。但是林爺這兒和別處可不一樣,絕不會打發孩子們打雜,那什麼課程表都列出來了,排得滿滿當當,每月還有考核”。
“那我趕快把我家二小子送來,省的成日裏嚷嚷著要當將軍去,先跟著林爺練幾天再說”。
林爺和周伯有意讓大家夥瞧瞧學堂裏的情況,午飯時也沒避諱,直接擺了長桌宴讓大家看個清楚。
鄒三禾在廚房裏忙活著,學堂的弟子們都來幫忙,有劈柴的,有燒火的,還有打水洗碗盤的,最多的是端菜的。
菜色也不算豐盛,每人四菜一湯,兩葷兩素,絕對能吃飽,吃不飽還能再打。
如此一來,報名學堂的人就更多了。
也有不少出不起錢的人家慕名而來,年紀小的林爺是不肯收的,便隻收大一些的,能安排出去上工的,早上練功,中午上課,下午就去碼頭賺學費。
沒幾日,董老板的貨船才過來,便先將年前商議好的東西拿了來。鄒三禾仔細瞧過,確認無誤才簽下自己的名字。
董老板帶來的繡娘不多,隻有五個,都是踏實肯幹的性子,便都安排住在一處,一張大通鋪,吃喝都在鋪子裏。
鄒蕪自告奮勇的接了這活兒,很快和繡娘們打成一片。
閑來無事,繡娘們也會在鋪子裏幫忙,但都十分老實的避開鄒三禾晚上做餐食的時候。
就這樣過了半月,鄒三禾有些吃不消了。她一邊要盯著鄒蕪教繡娘織毛衣,一邊顧著鋪子,還要趕著去武學堂給孩子們做一日三餐,便主動提出去人伢子那邊相看個廚子。
林爺和周伯自是沒有問題的,隻那群小崽子紛紛耷拉著臉,拽著鄒三禾的胳膊撒嬌,生怕新廚子做飯沒有鄒三禾好吃,惹人發笑。
可真把廚子請進門,也沒見他們抱怨,各個跟小牛犢似的狼吞虎咽。
新來的廚子是人伢子壓在手裏的老實人,從前在大戶人家做工,後來大戶人家落寞了便被發賣給了人伢子。
話很少,什麼菜係都會做,味道大差不差,做事利落幹淨,鄒三禾隻盯了兩日便放心了。
把武學堂的事兒甩出去,鄒三禾才有了空閑,開始著手做糕點。
隔天一道棗泥糕就上了鋪子,棗泥糕這東西別的糕點鋪子也不是沒有,但像鄒三禾做的這般有色澤,還散發著棗香的確實少有。
董老板當然是第一位品鑒者,一口下肚,綿柔的口感瞬間綻開,裹著切得極細得棗仁跟核桃,一下豐富起來。
“禾老板這棗泥糕做的好哇,隻是我暫時還不回家,不然一定給我家老夫人定上些”。
“我也是第一次做,不算拿手,改天做個更好的給您嚐嚐”。
鄒三禾可以從係統裏買來更精致的糕點,但她並不打算拿出來在鋪子裏賣,而是麵向更高端的市場,這就不得不需要董老板這樣有名望的商人幫扶了。
她打算過幾日將那些精致糕點拿出來,跟董老板談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