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玉兒猶豫了片刻,怕甘棠看出什麼端倪來,趕緊說道:“待我回去,同我家姑娘說說。”
“好。”甘棠笑意吟吟的樣子,充滿了算計,隻是玉兒目前心中若有所思,才未曾看出來。
陷了車輪的馬車在兩個車夫的努力下,很快便推了出來了。
南羲看著那大坑洞,愁眉道:“這路出現了這麼大的一個坑,怎的也無人前來修繕。”
“想來是工部疏忽大意了。”李安氏接了話,不冷不熱地繼續說道:“待我回去同我家官人說一說,也好叫工部的人知道。”
李安氏經常到大相國寺燒香拜佛,所以這條路也是常走的,路不好,自然有很多麻煩。
道謝分別,張蘭和李安氏上了馬車。
直到車輪開始轉動,李安氏才對著張蘭說話,本就因常年燒香拜佛變得有些菩薩麵容的臉,在此刻更顯得慈愛。
完全沒有方才那般讓人覺得不好接近。
“蘭丫頭,你同這郡主怎的瞧著關係還不錯?”這是李安氏心裏最為疑惑的。
張蘭抿笑:“伯母,我同郡主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伯母何故如此問我?”
“怎麼就沒有深仇大恨?”李安氏也是聽了張蘭解釋的,知道這其中曲折。
她隻恨如今蘭丫頭生米煮成的熟飯,不能捶死那個伯爵世子!
“伯母,長郡主為人溫和友善,沉穩懂禮,知曉我原委,怎會記恨我?”
這句話張蘭說的格外自信,倒不是她覺得南羲不怪她搶奪夫君,而是她這個夫君南羲從未在在意過。
既然不在意,又何來的恨?
況且也算是她的原因,南羲才離開了伯爵府,過上了如今的好日子。
她自不覺得這是她的功勞,但這裏頭的確是有她的促成因果。
“蘭丫頭,你對這個郡主的評價,當真是好。”李安氏麵色不由得沉了下去。
張蘭自然也有察覺,事實上,他早便察覺到了伯母對郡主有敵意。
隻是不知緣由。
遂溫聲詢問:“伯母這是怎麼了?”
接著揶揄:“莫非?郡主同伯母有仇?”
這話都是說在了李安氏的心坎上,想到從前往事,眼中不免憤怒:“六年前我送去伯爵府一個白玉鐲子,雖說成色不大好,如今看來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當時也是唯一能拿出手的。”
“你是不知道這東西送進去就被裏頭一蠻橫的小廝丟了出來,鐲子碎了一地。”
“還說我的東西,狗都不要,小小年紀便如此勢利!這長大了,又能是個什麼好人?”
李安氏說罷,愈發生氣。
而張蘭反倒覺得這件事不像是南羲所為,至少在她的認知中,南羲幹不出這樣的事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她溫柔詢問:“伯母,據我了解,長郡主不是這樣的人,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誤會?”
“哼!能有什麼誤會?”
張蘭繼續道:“我到伯爵府的時候便發現郡主不受伯爵府待見,郡主一年到頭連門都少出,身上穿的更是連咱們如今的丫鬟都不如,怎麼可能會嫌棄伯母您的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