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羲對著蘇辭微微福身見禮,一身泛著榮光的鵝黃衣裙暖玉生香,襯得那芝蘭玉樹的人兒鮮亮明豔。

“蘇王爺。”

那抬眸間的微微一笑,豔羨風四方而落的棠葉。

眼前之美,實讓人移不開眼,蘇辭斂眉,躬身拱手作揖:“臣見過長郡主。”

“阿鳶回來了。”采蘋望著天空低聲說著。

南羲順勢看去,阿鳶長聲鳴叫盤旋著,似乎是想找一個停落的地方。

這受過訓練的鷹隼一般都是看人抬起手臂,便落在那皮質的護腕上,既不會抓傷主人,也能落得穩當。

阿鳶大抵是見她身上並無可落腳的地方,隻能盤旋幾圈,最終沉沉地落在了蘇辭身後的海棠樹上。

枯樹枝丫脆弱,承受不起鷹隼的落腳,晃了兩下隻聽嘎吱一聲,樹枝斷落,還張著翅膀來不及收羽的鷹隼,隨之如成熟的果子一樣掉了下來。

“……”

阿鳶的眸子似乎睜大瞳孔的貓,泛著悠悠綠光,撲騰了兩下翅膀便站了起來,大搖大擺的從地上往屋子裏去。

不像隻鷹,反倒像隻圈養的家禽。

采蘋福身行了禮,趕緊追隨阿鳶而去。

“王爺今日是來送阿鳶的?”南羲做了請,示意前往正堂坐談。

蘇辭:“臣今日來,有事同長郡主商榷。”

知道蘇辭此來有正事,南羲神色也嚴肅了些,道:“王爺請。”

落坐正堂,行露上了茶水後得到南羲眼神示意,遂帶著其餘伺候的丫鬟,一道退了出去。

此時此刻,正堂之中,唯有二人。

有一段時日沒見了,南羲瞧著蘇辭似乎比從前要清瘦些,卻不顯絲毫文弱氣息,打眼一瞧,便知道是戰場上那意氣風發的年輕將軍。

“長郡主此次出使西夏,臣會與長郡主同行,待到西夏邊境之時,還請長郡主暫聽臣的安排。”

蘇辭一向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此事事關重大,他怕她在西夏出事,一路上便已想好了安排。

聽從安排什麼的南羲倒是沒有什麼異議,如今她同蘇辭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她知道蘇辭不會害她。

隻是這裏頭有兩個字,她甚是不解,遂問:“同行?”

身為攝政王,怎能隨意離開京城呢?必定是要得到皇帝的準許,若是皇帝準許,這其中便太過奇怪。

知道南羲有何疑慮,蘇辭直道:“臣奉旨巡視邊境,正好同長郡主順路,陛下已恩準此事。”

“原來如此。”

這麼一說,倒就不奇怪了,南羲端起茶盞輕抿,垂眸思忖著。

怪不得方才蘇辭說西夏邊境聽他安排,原是蘇辭不入西夏。

不知為何,有蘇辭同行一路,她這心裏倒是沉靜了不少,對西夏一行的勝算又多了幾分。

令人擔心的從來不是路上如何,而是西夏國境。

西夏公主的死,拿一個白與涵是平不了憤怒的。

“長郡主還未曾應臣之請。”

蘇辭淡漠的聲音傳來,南羲這才收回思緒,溫笑道:“一切但聽王爺安排。”

至於從不從,得看是什麼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