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裏摘下的桂花?”南羲發現後隨口問著,不經意之間倒是讓行露臉色更加發燙。

她瞧著行露鬢邊還殘留著些許桂花的花瓣,順手拿起行露手中桂花,仔細小心地別在了行露簡單地發髻上。

“你比我還要大兩歲,正如花似玉的年紀,頭上的銀簪子這般素淨,實在不襯你。”

這麼多年來,行露所穿所戴,都極為樸素,大抵是在伯爵府時日子拮據慣了,如今她賞賜給行露的首飾也從未見戴過。

“奴婢……奴婢心思不在這上頭,奴婢隻想多研究藥理,好生伺候郡主。”行露一想到自己戴花被長穆瞧見,臉頰便燙得像才燒開了的水,怕南羲看出端倪來,不由得垂下了眸子整理衣衫。

聽到這話,南羲無奈一笑:“傻丫頭,這兩者可並不衝突。”

她若是沒記錯的話,在洛陽時行露是喜歡戴花的。

或許是因為從醫的緣故,行露不愛金銀,獨愛鮮花,那時得行露身上,總有淡淡藥香混著清甜花香的味道。

是她最喜歡聞的味道。

“郡主,奴婢……奴婢……”行露抬手輕輕撫摸著發髻上的桂花,心中千言萬語,卻會彙不出半個字來。

她是郡主身邊的大丫頭,從小她便知曉,她所作所為都當以郡主為中心。

在伯爵府時日子拮據艱難,連郡主發髻上都不見釵環,她便也再無心打扮自己,如今日子好起來了,她也習慣了長久以來的素淨。

打扮自己,反倒是讓她坐立不安,遂郡主賞賜的東西她也都分給了甘棠和采蘋。

其實她自己也有私心,不打扮自己便沒男人喜歡,說不定她就能永遠待在郡主身邊。

不僅可以伺候郡主一輩子,還能繼續研究藥理。

若是嫁了人,相夫教子,家常繁瑣,反而會失了自己引以為傲的手藝。

世人都看不上她的醫女出身,也隻有郡主能百般支持她。

她永遠忘不了在伯爵府時,她十三歲生辰那一年,郡主托人典當了自己身上唯一的白玉鐲子,給她買下一冊她心心念念的醫書。

猶豫良久,還是輕輕取下了郡主為她簪的桂花,順手放在矮桌案上,抿笑:“奴婢不喜歡這些鮮亮的。”

這麼好的花兒,倒是因她失了顏色。

南羲看了一眼桌案上馥鬱芬芳的桂花,隻莞爾:“這桂花這樣好,待會兒我納入香囊給你佩戴。”

她想,行露能把這桂花摘回來,便一定是喜歡的。

……

―――京城。

慈寧宮外,永寧縣主迎著秋末冬初的冷風,已在此跪了一個多時辰。

來往的宮人見了規矩行完禮,走時也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這永寧縣主可不是太後罰跪的,而是為了求見太後才跪了這麼久,看著倔強模樣,實讓人無奈。

“太後娘娘還是不願意見縣主?”

“這縣主殺了人,太後娘娘沒罰她便是好的了,如今也不知為何非要在這兒惹人厭煩。”

“我聽說縣主是來喊冤的,瞧那委屈樣子,倒不像是她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