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卿啊,公主和親之事乃先帝定奪,朕豈能違背先帝?”

南溫嚴頗有耐心的反詰之語,讓正在氣頭上的蔡全一時間啞口無言。

先帝之命,誰都不能違背。

蔡全原本紅怒的臉不免黑下去幾分,連已經要說出口的話都給咽了回去。

“大將軍,此乃先帝所定,大將軍一向忠君愛國,可不要為難陛下才是啊。”沐丞相趁此機會對著蔡全一禮,語氣柔和而誠懇。

然而,這話聽在蔡全的耳朵裏並不是滋味,沐丞相這話無疑在說他再說下去,便是無君無父的不忠之人!

想他蔡氏滿門世代忠烈!他若背下此等不忠之名,還如何麵對列祖列宗?

知道自己說不過這些酸臭文人,冷哼:“丞相巧舌如簧,蔡某甘拜下風!”

蔡全本想拂袖離去,還是看了一眼上頭那麵帶溫煦的皇帝,忍下一口氣拱手:“老臣告退。”

自新帝登基以來,這大臣一個個阿諛奉承,皇帝又是個沒用的,蔡全心中不免感慨,這大南要是沒了他坐鎮,危矣!

不等南溫嚴點頭,蔡全已經轉身離開,大搖大擺的模樣仿佛是在自己家中。

對這等大不敬之行,南溫嚴也並未有生氣的意思,態度還是一貫的溫和淡然。

沐丞相拱手作揖,態度恭敬地說道:“大將軍脾氣一向不大好,說話做事都是直來直去的,由著性子,陛下也不必計較。”

“朕知道。”

南溫嚴此時也緩緩鬆開了桌案底下攥緊了的手,這蔡全跋扈的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前父皇在世時尚且能壓製。

如今他這個新皇登基,蔡全倒是全然不把他放在眼裏,朝堂之上幾次下他的臉麵不說,還鬧進了宮裏來。

蘇辭一不在朝堂,這武將之中便皆是以蔡全為首,蔡全身為大南的大將軍,手握重兵,是除蘇辭外最得軍心的一位武將。

所以這個人,目前是無論如何也動不得的。

他當真是想蘇辭能早些回來,如今他隻能獨自支撐。

沐丞相作為三朝老臣,是最善察言觀色的,知道皇帝現在有氣,便借著機會說道:“陛下,臣聽聞蔡大將軍昨日休了妻,如今脾氣躁些,想來是心火旺盛。”

“嗯,此事朕也有耳聞。”

不說到這事兒還好,一提起南溫嚴便覺得心裏窩火,蔡全無故休妻,本應是大罪。

其妻工部侍郎秦家連連上奏彈劾,可偏偏他這個當皇帝的如今無法治其罪,隻能下旨斥責了幾句,罰了錢財,以夫妻不睦為由判了和離。

他之所以這麼容忍蔡全,也是因這大南的軍心不在他這個當皇帝的身上。

蔡全曾是蘇大將軍的部下,也可謂是勞苦功高,犯些不致命的小錯,他也隻得忍了。

若是責罰重了,難免軍心動亂,攝政王不在京中,要是蔡全帶兵起反,他這皇位還能坐幾日?

“丞相隻怕是聽錯了,大將軍夫妻二人乃是和離,何來休妻一說?”

聽南溫嚴這般說了,沐丞相心裏頓時也有了底,笑說道:“是臣記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