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王爺買的?”行露詫異之餘又犯起了愁緒,說道:“這受了他人的禮,自是要還的,如今咱們府中並不寬裕,瞧著這些首飾又都價值不菲……”

瞧著行露一臉愁苦,南羲手倚著下顎,看著行露勾唇輕笑:“這些東西是價值不菲,待回去把庫房裏的東西置換置換,逢年過節送上些便也不算失禮。”

“是。”行露頷首,接著說道:“可這人情不好還呐。”

行露所說,也正是南羲正愁的事,蘇辭對她來說有救命之恩,這樣大的恩情,著實不好還。

往後之路背道而馳倒也無妨,最頭疼的便是二者對立。

“依奴婢看來,這蘇王爺隻怕是想……”行露欲言又止,她也怕自己猜錯,她總覺得蘇王爺是有心自家郡主的,說不定等回了京城便會向陛下請求賜婚!

但……蘇王爺這個人,又不像是個喜歡郡主的,頂多是牽扯了權勢利益。

“但說無妨。”

“奴婢……奴婢忘了要說什麼了。”這種話行露也不敢明說,隻能就這麼敷衍過去。

她想著往後郡主萬一真的嫁給了蘇王爺,衣食住行倒是不必說,但蘇王爺不像是個有感情的人,而郡主對情愛之事隻怕還不如她懂得多。

到時候夫妻之間隻怕長久不得。

伺候郡主這麼多年,她總是希望郡主能有個好歸宿的,但蘇王爺絕對不是郡主的歸宿!

這嫁了人,一但又利益衝突,郡主定成權利的犧牲品,還不如不婚,至少能拿得住如今該有的權勢。

“郡主,奴婢倒是擔心一事。”

“何事?”

行露走過來坐在南羲身邊的小矮凳上,輕輕地給南羲捶著腿,說道:“郡主,這回了京城奴婢怕聖上賜婚。”

古來女子有功,朝廷都是急著賜婚作為表彰,她倒是想不明白,嫁人算得上什麼賞賜?

“賜婚?”南羲突然想到那日蘇辭格外鄭重地對她說:隻要長郡主不願,臣願為長郡主在朝中進言,力勸陛下與朝中眾臣。

這句話在她心裏久久揮不去,也讓她心中不安,蘇辭此人一言九鼎,可蘇辭這麼做,一定是有企圖的!

“此事暫時不必憂心,如今已來到涼州,最要緊的事是去墨雲縣。”

行露:“奴婢來得早些,已經暗中打探過了,墨雲縣離開州城並不遠,其中有個金佛寺,算得上出名,郡主可以燒香拜佛的理由前去。”

“有你在,我萬事都省心不少。”南羲拉住行露給她捶腿的手,目光中皆是柔和,行露是幾個丫頭中最明白她的,也是最謹慎聰慧的。

在京城過日子,要的便是這樣的性子。

“能為郡主分憂,是奴婢的福分。”行露抿唇一笑,被誇獎,心中多少也是欣喜的,隻怕這份欣喜很快便消失在了眼中,漸而換上深愁。

也不知道她還能陪郡主多久,再過幾年她也快有二十了,到了那時候,她怕郡主會還了身契讓她離開嫁人。

她寧願一輩子無兒無女,不享什麼有家之福,她隻想陪著郡主,照顧郡主,別人伺候不夠細心,她總是不放心的。